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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出一口氣,無可奈何地道:“無用的稟告是敷衍,無用的描述便是阿諛,宿尾知道的罷?”

“是,主人。因為羊谷王順從合作,故而常將軍的平叛一路無阻,只是近來朝內關於常氏的幾樁禍亂,已經有人傳書到了羊谷。”

“哦,比預計的要快些了。”盡歡帝稍稍訝異,繼而問道:“常將軍表現如何?”

“暫無異舉,似乎在等待叛亂全定,但是常將軍左右參將私下裡都在勸說常將軍持兵自重殺回京師,清理朝中奸佞,為常妃娘娘和常司馬討個公道。”

盡歡帝手中的瓷瓶稍稍捏緊:“三人成虎,此事越拖越不合宜。”

“那主人的意思,是要換人,或是再派兵去羊谷接管將士麼?”

“不用,順其自然吧,派人前去倒是欲蓋彌彰了。而且當初想定兩邊送禮的時候,便已經想了賭上好運氣,起碼也要看場好戲。白虎給你的情報便是如此麼?”

“是,宿尾告退。”宿尾說罷便慢慢起身,而後幾個點地便欺近了窗邊,掌風一推,幾尺外的格子窗便倏然向外敞開了。

追著宿尾翩飛的黑色衣襟,盡歡帝淡淡地跟了一句:“以後不要再搶白虎的情報了,如你所說,你真是‘不入眼的人’。”

鄙薄的評論衝擊在轉瞬即逝的身影上,視野中消失宿尾衣襟的剎那,宿尾更加淡淡的話語跳入窗來:“主人若真要延年益壽,不要再作此番的‘深謀遠慮’才好,小心餘孽不清後患無窮。”

盡歡帝看著半開的小窗,感覺到手中因著自己的體溫而愈發暖熱的小瓶,如釋重負般吐出一口氣,復又笑了:若真要延年益壽,何故要做個萬事牽絆卻假作逍遙的帝王?

說來也怪,本來應該擔心的,是如何善了常氏手握兵權,且不在自己勢力範圍之內,現下又對自己抱著怨憤情緒的驃騎將軍,卻總是覺得沒什麼所謂。

就算他殺上京師來,怒氣滔天地欲要向自己討公道,一著出錯便會掀起腥風血雨,自己亦是興致缺缺。

自己感興趣的,倒是手心這瓶,連宿尾都花了心神調製,以至於延誤了參見自己的時辰的,了痕。

和那個被自己留在永溺殿,好生‘圈養’著的,大皇兒……

第十一章 霧隨月隱(一)

待到盡歡帝回到永溺殿,已是申正時分,自早膳來滴水未進的盡歡帝卻徑直走向逝水的暫住臥房,將候在外頭的宮人召離了門口數步,而後細細盤問起來。

宮人戰戰兢兢地低垂下頭,眼前尊貴無雙,丰神韻雅的男人倒負著手,與自己保持半米的距離,恰到好處的聲量伴和著廊間的微風拂到面上,字字皆是暖人的關切之意:

“方才進的是什麼粥?”

“皇兒有否鬧氣不用?粥有否不合脾胃?”

“皇兒現下不宜多食,有否多進?”

“膳後湯碗撤下,皇兒有否閒步消食?”

……

幾番史無前例的問答之後,盡歡帝牽起淺淺的笑意,而後推門跨進了房間。

推門聲輕地恍若無有,房間裡清清淺淺的薰香淡淡地繚繞,清雅幽邃,是永溺殿從未燃過的‘安然’。

‘安然’的氣息極易被掩蓋,哪怕只是小小一根線香便能輕易奪走它的芳馥,且其製作複雜,原料稀缺,因而不獨永溺殿,整個皇宮之中都甚少聞到它單獨的味道。

今次安然之氣滿滿盈盈,不是宮人們擅作主張,更不是逝水特意挑了芳馥不顯的薰香,而是盡歡帝親達的意思。

——不圖新鮮,只因‘安然’助人安眠,功效奇佳,比極品幻藥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現下掩上身後的門,下令讓宮人挑出囤積庫房,飽經冷落的‘安然’來的盡歡帝卻略帶訝異地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