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小廝慘呼一聲跌倒在地,左臉也立刻腫了起來。
江笑書蹲下身子,掐起他的臉,皺眉道:
“左邊多了些,對不住,我給你修修……”
隨後又是一拳過來,龍小廝右臉再中,又腫了幾分,幾乎與左臉相當,江笑書卻仍是不滿意:
“又差了些,左邊再補點。”
隨後龍小廝左臉又捱了一拳,眼見江笑書表情仍是不滿,似乎還想再多給自己修修面,龍小廝拼了命拉住江笑書的手,隨後不住的道:
“可以了可以了,對稱得很,對稱得很了……”
江笑書掙開他,嚴肅的搖搖頭:
“那怎麼行?說了對稱就得對稱,你想要我難做?”
眼見又要捱打,龍小廝嚇得屎尿齊流,他跪地磕頭,連連求饒:
“好漢、英雄、爺爺、祖宗……我是您的灰孫子,這臉已是齊的很了,多謝您替我修面,您老有什麼話帶給江嶽幫,小的立刻去辦。”
江笑書這才罷手,拍拍手掌:
“告訴王逵和總舵的人,深夜寅時,人和錢都會準時到,只要他不動我的
人,什麼都可以談。”
龍小廝連聲答應,隨後屁滾尿流的逃了,走出老遠,才忽然的道:
“爹總算被兒子打了,夾子麻瓜,這世道當真不像話,畜生也會打人……”
隨後他便又挺起胸膛,好像凱旋的將軍,雄赳赳氣昂昂的去了,可惜沒走兩步,腳踝一涼,卻是褲襠的屎尿漏了一地。
…………
龍小廝離去後,江笑書便靜立思索,盛於燼走了出來:
“怎麼說?”
“獨龍哥是江嶽幫主的左臂右膀,這個什麼偉爺也是江嶽幫主的左臂右膀……這個幫主到底有幾隻手?”
“我覺得有三隻。”
“哦?”
“人牙子(幫派俗語,做人口買賣的人)獨龍哥,負責拍花子、運魚,是第一隻手;雞頭(幫派俗語,組織賣淫的人)偉爺,做逼良為娼,掌管勾欄的活,這是第二隻手;至於剩下那隻手,自然是搶堂口、爭地盤的雙花紅棍(幫派俗語,幫派內最厲害的打手)。”
“倒也有理,”江笑書點點頭,隨後奇道:
“不對,這些黑道切口你從哪兒聽來的?混過?”
盛於燼一怔,隨後道:
“從評書裡聽來的。”
“什麼他孃的評書?連這玩意兒都說?會教壞小孩子的……”江笑書不由得起疑。
“忘了。”盛於燼搖搖頭,隨後皺起眉頭——這些切口,都是腦中的“他”告訴自己的,看來“他”還是個見多識廣之人。
盛於燼轉移開話題:
“江嶽幫的信到
了,你有什麼打算?”
江笑書思索片刻,隨後道:
“睡覺。”
“安?”
“養足精神,今晚去好好會一會他們。”
“你最後準備怎麼處理?”
“若是勁威和小魚一家都能安全,還能找回餘小蘭,放過王逵也不是不行。”
“你要放他?”
“我們失了先機,做出些妥協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我不會妥協。”盛於燼緩緩搖頭。
二人對視,江笑書一笑:
“我明白了。”
“哦?”
“你一定不會失望。”
“看來你的確明白了。”
“怎麼樣?很瀟灑吧?”
交談以這幾句奇怪的對話結束,二人就地而坐,閉目養神,靜靜等待寅時的到來。
:()雪將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