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停屍荒樓後,望著那些死狀悽慘的屍體,眾人皆不由得惻然,他們望著江笑書,看他怎麼解釋。
江笑書卻扭過頭:
“運送屍體的是哪位?”
“我。”柏長老身邊一人舉手,正是阿康。
江笑書便道:
“羅康兄弟,你是運送屍體來的人,請你給大家說說你的發現罷。”
眾長老這才想起——在剛剛開戰時,阿康恰好返回,似乎有事稟告,可那時大家忙於應戰,一場惡戰後,早已忘了這一茬。
唯有阿康心下詫異——我在屍體傷痕上的發現,這江笑書是怎麼得知的?
但這個念頭僅僅一閃而過,阿康便朝眾人說了他先前的發現——殺死阿遠四人的,是一個力道雄厚,刀拳皆精的好手,而且下手十分狠厲……
這不就是他麼?眾人便紛紛朝盛於燼望去。可盛於燼卻一言不發,半點不為自己作辯解。
江笑書聽得連連點頭,隨後又追問道:
“還有沒有別的看法?”
“當然有,”阿康指著那四具屍體:
“他們的面骨受創,可麵皮卻完好無損,以殺人者的功夫,斷然做不到這一點……啊!”
恍然大悟似的,阿康突然一聲驚呼。
他一直跟在柏長老身邊,自然見證了先前的所有場景,在看見七八個假江笑書爬出地道時,他便心中覺得有些異樣,卻一直說不上來為什麼,直到再次看見阿遠四人,他才悚然一驚。
他一個健步來到屍體前,衝江笑書道:
“哪個穴?”
“鳳池。”江笑書指指後腦。
阿康立刻照著一按,果然,四具屍體的臉上脫落一層面皮,露出了他們本來的面目。
眾人這才明白,原來這四人不是真正的苗寨村民,而是三清教殺手假扮!
大家連忙圍上,只見四副陌生的面孔,臉孔都已稀爛,七竅流血,慘狀難當。
“這面具材質極為特殊,尋常孩童用力一撕便能撕開,可若是正面擊打,任你有千鈞之力,也決難傷其分毫。”江笑書提起面具:
“這面具帶上時需針刺風池穴,以此聯通面部血脈融入面具,達到惟妙惟肖的效果。只要不按壓風池穴,便是人已死亡,這面具仍會緊緊貼合。”
“這等技藝,簡直巧奪天工!”阿康被人皮面具所震撼,不由得道:
“這,這三清教的手段,實在太過可怕。”
此話一出,卻沒人覺得他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反倒引來一陣陣附和。
“原來欺負女人的不是咱們苗疆人,而是三清的狗賊,這我就放心了……”柏長老則想到了這一層,隨後一聲嘆息:
“可惜了那四個村民,肯定已經被……”
江笑書搖搖頭:
“我們在苗王墓發現了一群被三清關押的人,其中正有阿遠他們四個,稍後各位長老便能見到他們了。”
“啊,那太好了!”柏長老一喜。
而一旁烏長老更是涕泗縱橫——柳姑娘沒有騙我,他們都還活著……
江笑書又衝阿康道:
“羅康兄弟,請你再看看剩下的遺體,說說你的見聞。”
於是阿康又逐一檢查了另外的遺體,兜了一圈後,他走回原位,緩緩搖頭:
“他們都不是盛於燼殺的。”
“不是盛於燼,那是誰?”柏長老追問。
阿康道:
“那些被辱女子的丈夫,是死在不同人的手中。而阿明他們十六個,被擒時受的傷,也是這群人乾的,但將他們開腸破肚的卻是另外一個人,一個武功不弱的人……他們來自一個群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