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毒,北蠻人的毒!”
“老李頭你淨說廢話,誰不知道是北蠻人的毒,關鍵是什麼毒?怎麼解毒?”
“此毒十分複雜,老朽平生從未見過……”
“裡頭那個年輕人似乎也是大夫?你們聽他怎麼說了嗎?”
“聽他說什麼?十幾歲的黃毛小子懂什麼毒?”
……
傅瑤繼續低頭不吭聲往裡擠。
擠到門口才看到門口不止站著這些大夫,還站著些五大三粗的武人。
是那些陳都督手下的將領。
“那小哥兒嫌我們在裡頭汙濁吵鬧,把我們趕出來了,明明咱都是好好洗了澡才過來的,哪裡就汙濁了?”
見到傅瑤,李將軍很是委屈地告了一狀。
高高壯壯的黑臉漢子做出這般委屈姿態,說實話畫面有點好笑。
但傅瑤笑不出來。
她朝李將軍等人點點頭,推門進屋。
屋裡人就少多了。
十分寬敞的內室,雖然飄蕩著藥味兒,但整體清爽乾淨。
窗前有小火爐“咕嘟咕嘟”熬著藥,小火爐旁,傅霜知低著頭,勻速推動著手中的藥碾子,藥碾子發出“轆轆”的響。
陳蹇之在旁邊坐著,眼神擔憂地望著床上。
床前有四五個大夫,挨個給床上的人把脈,不時小聲說著什麼。
傅瑤趕緊走上去,把藥遞給傅霜知。
傅霜知放下藥碾,接過藥,沒說什麼,甚至沒抬頭,只開啟仔細檢查送來的藥。
傅瑤終於忍不住,小聲問道:“二哥,她怎麼樣了?”
傅霜知動作一停。
“不大好啊……”
回話的人不是傅霜知,而是床邊四五個大夫中的一個。
“這不是一種毒,而是好幾種毒混合,且不是大魏常見的毒,恐怕都是出自北蠻人之手,老夫對北蠻人也算熟悉了,年輕時還在北蠻人部落裡待過一段時間,卻也只見過這裡頭的兩三種毒,但依老夫之見,這姑娘身上所中,起碼有五種不同的毒。”
“是啊,所以說不大好……”另一個大夫也嘆息著附和。
“如今只是吊著命罷了,幸虧有那兩株百年野山參,可惜野山參再好,也只能吊命,解不了毒,時日一久,恐怕……”
幾個大夫你一句我一句,句句都讓室內的氣氛更沉悶。
陳蹇之深呼一口氣起身,朝幾個大夫抱拳施禮。
“諸位,無論用什麼法子,無論花多少錢,請諸位用盡一切辦法醫治鹿姑娘,鹿姑娘是救了咱們整個東平城的恩人啊!”
幾個大夫彼此對視,露出苦笑。
“大人,不是我們不想救啊……”
誰不想救?
不說那誘人的五千兩賞金,也不說這姑娘傳聞中救了東平城的大英雄,就說這難得一見的毒,室內幾個醫術高超的大夫誰不是見獵心喜,想要親自解決這疑難之症?
可問題就是沒辦法啊……
陳蹇之也不是不懂這道理,他就是有些不能接受。
傅瑤更不能接受。
“二哥!”她又叫了傅霜知一聲。
“你讓我拿這些壞掉的藥幹什麼?你有辦法嗎?”
傅瑤問地又急切又小心翼翼,生怕從傅霜知口中聽到不想聽到的回答。
傅霜知拿著手中的藥包,依舊低頭沉默不語。
沒有回答……
傅瑤眼眶一酸,忽然就落下淚來。
她雙手捂臉,死命把哭聲捂在掌心裡。
到底為什麼啊……
明明一切都在變好不是嗎?
怎麼突然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