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天空忽然降下了小雪。在路燈的對映下,紛紛揚揚地閃著金光。不一會兒,氣溫驟降,雪漸漸地大了。我們擔心還守在北部工業園區的大力和崔力升,因此由我和三光去給他們送一些在車上過夜的羽絨衣物。路上的雪越來越大,我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開著車,我說道:“下這麼大的雪,今天晚上不會有什麼動靜吧?”三光控制著方向盤說:“咱們這麼想,只怕Jannick也這麼想啊,依我看,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啊。說不定他們玩一招‘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呢。”來到了北部工業園區,在正高物流公司附近的一個約定地點我們見到了大力和崔力升。兩個人在車上開著空調,關了車燈。見我們來了,他們趕緊拉開車門迎了下來。我和三光把禦寒的衣物塞給他們說:“辛苦了。”“心不苦,命苦!”崔力升吸著鼻涕說,看樣子他是感冒了。
正說話間,大力指著我們身後緊張地說:“有情況!”我們順著他指的方向回頭一看,一輛麵包車打著車燈停在了正高物流的門口。三光眉頭微蹙:“這麼惡劣的天氣,這麵包車怎麼會停在這裡?一定有蹊蹺!”為了隱蔽自己,我們都上了車。兩輛車相距不足百米,可是由於大雪的原因,我們又沒有打亮車燈,他們沒有發現我們。過了一會兒,大力說:“瞧見沒,張海濤辦公室裡的燈滅了,估計他快下來了。”崔力升說道:“照這麼看,麵包車是來接應他的。”正說話間,張海濤已經下來了,走到門口後向門衛交代了幾句就開車出來了。可是麵包車並沒有迎頭追上,而是悄悄尾隨在了張海濤的車後面。我們急忙跟上去。
不對呀,如果是來接應張海濤的,理應是麵包車走在前面帶路,為什麼此時張海濤的車會走在前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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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離了北部工業園區,距離市區還有很長的一段路。兩邊都是空曠的麥田,此時又正值深夜,除了幾條野狗,沒有任何生命活動的跡象。說時遲那時快,麵包突然提速,狠狠地撞上了張海濤的座駕。兩輛車都停了下來。張海濤拉開車門,從駕駛座上下來,吼道:“他媽的,你們眼瞎啦?連我你們都敢撞,下來下來,看看我的車,你們這幫窮鬼賠得起嗎?”麵包車車門也開啟了,從車上下來了一群人,少說也有七八個。一見這陣勢,張海濤覺察到了不妙,轉身就要跑。這些人一擁而上,將張海濤按在車門上。藉著麵包車的燈光,我們赫然看到這群人為首的正是那個武當義哥!
崔力升說道:“好傢伙,武當派的終於來了。”“看來他們認為國寶落在了張海濤手中。”大力也說道。“媽的,這群人不是給咱們搗亂嗎!佳亮,你有什麼主意?”崔力問我,“張海濤咱們是救還是不救?”我心裡也正在糾結這個問題。救他,我們就要面對一眾武當高手;不救,那線索就這麼斷了……思索良久,我說道:“救他容易,那我們就都得報銷了,雖說常德昌不在這裡,可是單是那個義哥,我們就拿他沒辦法。”“那我們就不救?”“不救我們就全都白忙活了。”我對三光說,“一會兒咱們悄悄跟上去,先查清楚他們的大本營,然後……再說吧。”我腦子亂極了,眼前錯綜複雜的形勢讓我都沒有一絲喘息的時機。
不要說張海濤只有一個人,就是有十個八個也未必是武當派這群人的對手。他只有哀求的份兒了:“各位老大,各位老大,輕點兒輕點兒……有話好好說……你們要錢,我給你們錢……”義哥走上來狠狠地拍了兩下張海濤的後腦勺:“有錢了不起嗎,了不起嗎?告訴你,想要命就乖乖聽我們的,帶走!”一撥人押著張海濤上了麵包車往郊外駛去。另兩個人開著張海濤的車跟上去。我們則保持著一定距離跟在最後。
這一帶我們從來沒有來過,一條泥濘的小路僅容一輛車透過,兩邊都是一人多高的蒿草,大雪已經覆蓋了道路,三光小心翼翼地開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