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反擊（三）

顧惜玉最終還是以容貌為先，去尋大夫仔細處理了頭上的傷口，這才含著眼淚去求顧昭華。

到了安然小築前卻是院門緊閉，來應門的丫頭說顧昭華病了，正在老夫人處養病。

顧惜玉躊躇一陣，老夫人向來看她不順眼，何況她還出了這樣的事情，趙姨娘更是觸了顧明堂的逆鱗，老夫人又如何會幫她？可她現在除了顧昭華也想不出還有誰能幫她，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去了老夫人的閒雅居。

老夫人倒是沒有將她拒之門外，丫頭通稟過後便派人來引她進門，經過跨院時，顧惜玉見到院子裡捆著一個人，看打扮是個丫頭，也不知犯了什麼過錯，身上道道鞭痕，衣裳都被滲出的血漬染遍了。

&ldo;那是大姑娘院子裡的白露。&rdo;引路的丫頭似是無意地道：&ldo;她收人錢財勾結他人要害大姑娘，老夫人吩咐鞭她一百藤，一會便賣到後巷去。&rdo;

後巷是大戶人家裡比較文雅的說法，實際上那是一處最骯髒不堪之處，光顧那裡的都是些花不起錢財的，甚至有數個乞丐湊了嫖資去光顧一個姑娘，入了那裡的女子實在比青樓掛牌的姑娘更加悲慘。

顧惜玉還是頭一回看到人遭受這麼重的刑罰，隱約猜到這事八成和趙姨娘脫不了幹係，心裡不由有些害怕。

正當這時地上的丫頭睜了眼，看見顧惜玉立時激動起來，扯著嘶啞的嗓子大喊：&ldo;四姑娘救命！四姑娘救命！我只是收了銀子，是趙姨娘讓我那麼說的……&rdo;

顧惜玉哪裡敢聽，煞白著臉低著頭急匆匆地進了堂屋。

堂屋裡還有旁人。

顧老夫人倚在羅漢床間的引枕上，有丫頭使著美人拳輕輕地敲打著她的雙腿，床旁置了一個繡墩，一個眉目清雅隱隱帶些傲氣的女孩正垂目聽訓。

顧惜玉頓時怒從心來！

&ldo;顧惜音！&rdo;

竟是不顧老夫人在場喝出聲來！

若說現在顧惜玉最恨誰，無疑是顧惜音無疑！昨日要不是顧惜音推了她一把，她也不會出那樣的醜事，更不會有趙姨娘孤注一擲功敗垂成！

自然，她先對顧惜音無禮之事自是不提的。

顧惜音看也不看她，垂眉斂目地坐在老夫人身前，輕聲道：&ldo;祖母教誨孫女謹記在心，日後定當小心謹慎，再不敢失手衝撞了誰。&rdo;

老夫人淡淡地道：&ldo;你能自省那是最好，將來嫁出相府，代表的是相國府的顏面，不管對誰都要以禮相待，不能讓人說我相國府仗勢欺人，但若有人存心找麻煩，卻也不必一味忍讓，那便讓人瞧不起我顧家了。&rdo;

顧惜音立時相應，老夫人又囑咐了幾句，這便讓顧惜音回去。

顧惜音起身道：&ldo;聽聞長姐病了，孫女這裡有之前張御醫配給的清心養神丸數顆，想給姐姐送去。&rdo;

老夫人頷首：&ldo;那是好藥，張大人一直抽不出空再製，你倒是有心，一直存著。&rdo;

顧惜音笑道：&ldo;這是孫女應該做的。&rdo;

老夫人不再說話，逕自閉了眼小憩，顧惜音知道老夫人這是允了，忙看向屋裡服侍著的大丫頭佩珠，佩珠便輕步上前，&ldo;二姑娘，請隨婢子來吧。&rdo;

兩人快步離去，老夫人自顧休息，從頭到尾，竟無人理會站在屋裡的顧惜玉！

顧惜玉縱然在家裡不受寵，卻也沒受過冷遇，如今遭了這樣的對待哪裡受得了？可面對著老夫人又偏偏發不了脾氣，強忍著難堪開口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卻像沒聽見一樣，連眼睛都不曾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