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樣的呢?”雷諾語調沉緩,聽不出喜怒,“你在我們的天神面前發誓,加入我們,永遠忠誠於帝國、忠誠於血族、忠誠於賜予你鮮血的主人。你真的懷著一顆忠誠的心麼?”
葉默哭了出來:“我是,我是懷著一顆虔誠的心在霍曼天神面前發誓的,我沒有欺騙天神,也沒有欺騙你,我永遠都會忠誠於你。”。
“僅僅是忠誠於我麼?你以為我是獨立於帝國、血族之外的麼?”
“不是,你是帝國最受尊崇的三大親王之一,我忠於你,忠於血族,忠於帝國。”
雷諾審視著小東西,她淚眼朦朧的,已經哭花了臉。他有些不忍,卻不能不教訓她:“蒂文親王真誠地道謙了。在雨霧閣樓他本想幫你的,只是沒想到你出手太快。後來,他不惜出現在眾多貴族面前為你解圍,你卻故意誤解他的好意。小東西,作為我的後裔,作為血族的一員,你怎麼可以出言侮辱蒂文親王?他和我一樣,是帝國的最高統治者,受到全體血族的尊崇和愛戴。你不敬他,和不敬我,沒有區別。侮辱親王,在帝國是重罪。”
葉默滿面淚痕,咬著嘴唇沉默不語。
她心中難過他知道,他當然在意她,她被人欺負他怎麼會不在乎?可她卻說出那樣的話。
“羅蘭侵犯你就是侵犯我,蒂文親王會警告並懲戒他,他也必然會登門向我謝罪。你為了保護自己對他出手並沒有錯,沒有人會因此責怪你。”
她委屈地指責他:“你剛剛就在責怪我。”
“我只是想告訴你,什麼是適可而止。你是我的後裔,可以說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我。你雖然沒有貴族頭銜,但你的身分地位絕不低於一位公爵。你難道沒有發覺,即使是光之族的成員見了你都禮貌有加麼?我不在你身邊時,他們待你不是都和我在時一樣麼?相信我,像羅蘭、羅伯特這樣帶有偏見的貴族只是少數。”
葉默垂下了頭,只是少數?她才不信呢。只是,她不想再爭論了。她覺得很累,身心俱疲。
“今夜的事我也有錯。我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大廳中的。我回去時不見你,心中很擔心。在知道你去了雨霧閣樓後,我就更擔心了。我很高興你將自己保護得那麼好,我不能不說實話,看到羅蘭被你痛打,我非常為你驕傲。”
“真的嗎?”葉默帶著懷疑的眼神抬頭看他。
“他的確是活該。只是,你要把握好分寸,尊嚴受到侵犯時當然應該回擊,但該收手時也必須剋制自己。他沒佔到便宜反而吃了大虧,給他留些面子也是給自己留點餘地。”
葉默抽泣著嘆了口氣:“是,是我不懂事。”
雷諾把她抱在懷中,躺進石棺裡。本來他打算讓她去城堡的祈禱室向天神懺悔的,但,先放一放吧。小東西受了委屈,還是不要逼她了。帝京的貴族圈子是他要求她進入的,那裡面盤根錯節的關係她怎麼可能這麼快理清。這要怪自己,太心急了,以後他一點一點教她吧。
“雷諾。”她在黑暗中輕輕叫他。
“嗯?”
“我是你的後裔、你的僕人,必須永遠追隨你,是嗎?”
“是。”
“如果你不喜歡我了,或者我做了什麼錯事,你就可以不要我了,甚至把我賞給別的貴族,是這樣嗎?”
“羅蘭說的?”雷諾的聲音中夾雜著怒氣。
“是這樣嗎?”小東西固執地問。
“這曾是貴族古老的規則,但到了今天已經不適用了。你是我的後裔、僕人,必須永遠忠於我,但我不能把你等同於一件物品那樣賞賜給其他貴族。我不能這麼做,其他貴族也不能這麼做。”
“但我也不能離開你,對嗎?”
雷諾猛地收緊手臂,將小東西狠狠圈囿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