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皆笑，鄭明儼接著說：&ldo;錢先生，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明儼以為，外族侵略，匪患成災，旱澇蝗災等一切都是表象，大明如今衰敗的真正根源是吏治不清，其餘都是其次。只可惜，朝中有心整頓吏治者都在宦海中沉浮，自身尚且難保，更無從談民生社稷了。&rdo;

錢謙益讚賞鄭明儼：&ldo;一言戳中時弊，有見識，更有膽量說出這番話，鄭明儼，前途無限。&rdo;

&ldo;錢先生過獎了。錢先生雖遭奸佞彈劾，但能夠逃離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無岸宦海，也屬幸甚。只是，錢先生這樣的有識之士不能思社稷之福，謀江山之幸，可惜了。&rdo;鄭明儼也讚賞了錢謙益一番。

&ldo;明儼，今日品茗賞景，就不談令人顰而不悅的風雲之事了。&rdo;錢謙益不願談到自己不悅的仕途，將話題轉換了：&ldo;這位明明就是位姑娘，真是洗盡鉛華，無限佳麗，羞煞楚宮傾城。&rdo;

秦雨青無法再隱瞞自己：&ldo;錢先生，我的確是女兒身。只是方才錢先生一方言辭，語氣似乎在讚賞我。可我讀書少，不明錢先生言語之意，請先生莫生氣。&rdo;

&ldo;真有趣，美人兒不知自己是美人兒，如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rdo;錢謙益對他的夫人說。

錢夫人柳如是雖然小錢謙益幾十歲，但也年近四十了，她說：&ldo;姑娘，這一身男裝也遮擋不住你的美貌。但貌美是天賜的，是爹孃給的。我就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誡你，以色侍人，色衰則愛弛。自古至今都是這樣。你要為你自己的將來好好想想才是。&rdo;

&ldo;以色侍人，色衰則愛弛。&rdo;秦雨青念著：&ldo;我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明儼，你是因為我的外表而喜歡我嗎？&rdo;秦雨青抓住鄭明儼的胳膊，很緊張地問。

鄭明儼差點將嘴裡的茶水噴出：&ldo;雨青，我曾說你人美心善，和你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而且，就算不說話，相互依偎，也不寂寞。你怎麼會問我色衰愛弛的話呢？我鄭明儼對雨青，怎麼會是那種人？&rdo;

是啊，我為什麼會突然問鄭明儼這個問題呢？都是這個錢氏夫婦亂說。管他色衰不衰，我就在色衰之前完成我想做的。秦雨青想。

錢謙益樂呵：&ldo;一對私奔的無知少年。&rdo;

鄭明儼驚訝：&ldo;錢先生，你連這個，不，我們只是，&rdo;鄭明儼語塞了，悲慼道出實情：&ldo;我也沒辦法，雨青是我深愛的女子，可我爹孃嫌棄她家世貧寒，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所以，我們就私奔出來了。

卷一 第四十九章 先齊家，方能治國平天下

&ldo;那你有沒想好以後以何謀生呢？&rdo;錢謙益一語驚醒夢中人。

鄭明儼傻眼了：&ldo;這個，我倒真沒想過。&rdo;

&ldo;那你該好好想想，齊家治國平天下，首先是齊家，先保護好你這位神仙眷侶吧。&rdo;錢謙益友善地笑著說鄭明儼，又對秦雨青說：&ldo;姑娘，你叫雨青是嗎？老夫有意贈你幾個字，不知姑娘願意聽否？&rdo;

&ldo;錢先生贈字，小女子求之不得。&rdo;秦雨青回答。

錢謙益有條有理地說：&ldo;人如畫，色不及形，形不及神。就此八個字，雨青姑娘，你的色，形無可挑剔，只是你的神，別人永遠看不到。自己琢磨去吧。&rdo;

秦雨青連忙舉杯：&ldo;謝錢先生贈字，這八個字，雨青將牢記心中。&rdo;

秦雨青疑惑：聽說這個老夫子曾擔任朝廷輔臣，可他不會足智多謀到連我腦子裡想什麼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