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青雙手接住後，看著鄭飛黃喊：&ldo;一官，下來時要小心。別摔著哦。&rdo;

鄭飛黃順著樹下來，然後從樹腰上一跳。秦雨青上前去扶他，鄭飛黃暢快地笑著說：&ldo;我每日處理軍政事務，卻在館娃齋，為你爬樹，這是笑煞人了。&rdo;

&ldo;一官，你的腳，疼嗎？&rdo;秦雨青歉意地問。

鄭飛黃的眼神連笑也是那樣深邃：&ldo;不知多久沒有爬樹了。今日都賴你。又過了一把兒童時光。&rdo;

鄭飛黃點點她的眉心：&ldo;也不知你這腦袋瓜子盡想些什麼，玩紙折鳥。好在我跳下來時，就膝蓋痛了一下。&rdo;

秦雨青過來，也坐在香樟樹下，給鄭飛黃揉膝蓋：&ldo;我不想用竹竿把小鳥頂下來，萬一弄破了它，它都不知道該怎麼喊疼。&rdo;

&ldo;你怕這小鳥疼，就不擔心我疼嗎？&rdo;鄭飛黃問。

秦雨青在他臉上親了一下：&ldo;指著鳥它不願為雨青疼，但一官心甘情願為雨青疼。&rdo;

這一吻一句話，甜到鄭飛黃心窩裡去了：&ldo;雨青，你小時候就玩指著鳥嗎？&rdo;鄭飛黃背靠香樟樹，秦雨青坐在地上與他面對面，為他揉膝蓋。

她得意地說：&ldo;不只是紙折鳥，還有兔子，小貓，小狗，老虎，大象，都會。小時，也沒什麼好玩的，只有鄰家的劉家叔叔給我折這些玩。他下象棋時，還抱著我坐在他的腿上，讓我也學會了象棋。我才六歲，就學會下象棋，一官，你信嗎？&rdo;

&ldo;劉家叔叔？&rdo;鄭飛黃好奇了：&ldo;那是個怎樣的人？&rdo;

&ldo;和我爹一樣，是個挖玉的工人。&rdo;秦雨青有些傷感：&ldo;可後來陝西天災不斷，流散了。也不知他怎樣了。&rdo;

鄭飛黃把她摟入了懷中，讓秦雨青依靠在自己的大腿上，不讓她再揉那並不疼的膝蓋。鄭飛黃用手指梳理著秦雨青垂下的青絲，自言自語：&ldo;那時雨青還很小吧？若雨青那時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的豆蔻少女，這個劉家叔叔恐怕就要成罪犯了。&rdo;

秦雨青沒聽清鄭飛黃在唸些什麼，玩著她的摺紙鳥，說：&ldo;我恨那蝗災，旱災，讓我一家顛沛流離，爹孃和妹妹都去了。&rdo;

鄭飛黃吻住即將哭的秦雨青，然後說：&ldo;不說家鄉了，說起來就讓你心酸。&rdo;

&ldo;再心酸也是我的家鄉啊。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說的是我家藍田嗎？這首《錦瑟》也是我唯一會小時候唯一會唸的詩。學堂的王先生可憐我，見我在外眼巴巴地望著，就每日抽時間，教我識些簡單的字，念這首簡單的詩，那時我已十歲了。王先生真好。也不知是否在朝廷剿匪中遇難。&rdo;秦雨青又念著曾經的恩人。

鄭飛黃精明地笑：&ldo;王先生每日心甘情願地抽時間教十歲的雨青識字，念《錦瑟》，想必那時的雨青已出落得與現在差不多了。&rdo;

&ldo;只是一個穿得破碎衣裳的丫頭，哪裡像現在，在一官的懷裡，衣食無憂。&rdo;秦雨青用紙折鳥去咬他。

鄭飛黃又是微笑著自語：&ldo;雨青，你哪裡懂男人的心思。好在當時你才十歲，遇上的是個教書的老夫子。若你再大點，即使只是舞勺之年，憑你的浣紗原罪，這位王先生會被你害得違逆孔夫子的教誨了。&rdo;

&ldo;一官，你今日怎麼總是自言自語？也不知你說些什麼？&rdo;秦雨青轉過頭看著他：&ldo;和我一起流亡之人，都痛罵當今皇上，朝廷奸佞當道，賢能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