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漫天撲來的謾罵與指責,簡直輕如鴻毛,再也不能對她的心性產生任何影響,她煞有其事的聽著,再看看自己手中越發壯大的資源和人脈,隨後便輕蔑的笑了,甚至連一句反駁和嘲諷都欠奉。
與當初那個備受冷眼的女水匪不同,她現在成為了整個湘州的地下主宰,也成了整個湘州染血最多的禽獸,成為了她當初最厭惡的人,甚至還
猶有過之。
所以陳翹楚不想死,她還沒有嘗夠權力的滋味,她的諸多野心還沒有實現,當無常前來索命之時,她恨不得將地府都給毀掉。
此去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陳翹楚想起了這句詩,胸中抱負和求生本能無限的壯大,掙扎的力量也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可下一刻,她的心跳卻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然攥住,瞬間停止了跳動,那滔天的痛苦瞬間讓她痛哭流涕,似乎是在責備她,那隻無形大手越收越緊,幾乎要將她的心臟捏炸。
“啊啊啊啊……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放開我。”陳翹楚心中發出無聲的吶喊,可她知道,這絕不是無用功,因為在這聲無聲吶喊後,那隻無形大手瞬間便消失了,她七竅流出鮮血,滿臉皆是不安和畏懼,那無形大手的一捏,已讓她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嚇得肝膽俱裂!
,!
就在此刻,咔嚓一聲,破碎的聲音響起,她的感官在一瞬間迴歸。
“刷——”劍刃落下。
“呃啊!”慘叫聲響起。
“撲通——”陳翹楚倒地。
“奸賊!”雙刀虎的虎吼聲如同雷霆霹靂!
陳翹楚睜開眼,近在眼前的,是獨龍哥那對空洞洞的眼眶,自己被獨龍哥壓在身下,慌張急切的神情仍停在他的臉上,絲毫沒有變化,好像是被焊上了一塊麵具。
陳翹楚卻知道,獨龍哥在最後一刻,撲倒了自己,替自己擋住
了那追魂奪魄的一劍,僅僅一劍,便在瞬間斷絕了他的生機,他死亡的速度,已遠遠快過了感到痛苦的速度。
獨龍哥全身好像一攤爛泥一般融在了陳翹楚身上,七竅之中、奇經八脈、周身三百六十一大穴,都在這一刻驟然炸裂,鮮血潑了陳翹楚滿身,滾燙而熾熱,她伸出手想抓住獨龍哥,卻只抓住了一身血衣和支離破碎的肉糜……
陳翹楚呆住,僵硬的仰起頭,望見了一張臉,瓜子臉,垂龍鬚,五官英俊,一對狐媚眼中,透露出不甘和惋惜。陳翹楚望見江笑書,心中就驟然一抽,那雙無形的大手再次攥住她的心臟,讓她不自覺的顫慄,肝膽俱裂。
“奸賊!納命來!”頭頂一暗,雙刀虎已飛撲而至,雙刀閃爍,朝江笑書頭頂直劈而下,殺氣騰騰。
江笑書再次惋惜的看了一眼陳翹楚,隨後舉劍一點,身形便已飄飛而退,隨後身形在原地一閃,竟這樣消失在了重重包圍之中,再也不見半點蹤跡,若非雙刀虎一腳踢開一眾高手,持刀追趕而出,碎成肉糜的獨龍哥還壓在陳翹楚身上,眾人簡直要以為江笑書沒有來過……
方才發生的一切,在陳翹楚看來簡直漫長極了,似乎經過了幾十年一般,那種孤獨、無助和恐懼,幾乎快將她逼瘋。可實際上,從江笑書現身、出手再撤退,總共也不過兩三息時間而已。因此直到這一刻,身邊的江嶽
幫眾們才有了反應:
“啊!怎麼回事?”“好像有人偷襲?”“偷襲?誰偷襲?”“剛剛有道白影閃動,難道是我看錯了?”“天吶!幫主!幫主你怎麼了……”
幫眾們七手八腳的將陳翹楚扶了起來,卻被陳翹楚用力一掙,盡數震開,她瞪著幫眾,尖聲叫道:
“滾開!全滾開!三丈以外!”
眾人大吃一驚,連滾帶爬的向後退去,陳翹楚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