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幹你奶奶的腿!”隨著偉爺一聲怒吼,酒杯被狠狠砸向地下。
此情此景,彷彿畫本小說中的一幕——主帥摔杯為號,酒杯落地,帳內三百刀斧手魚貫而出,將敵人亂刀分屍。
偉爺手下高手個個都是人精,又哪裡能不知道主子的意思,偉爺的罵聲剛一出口,就聽的嗆啷之聲不斷,他們各自抽出兵刃,便欲上前攻擊。
反觀吳公子這邊,吳公子本人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身後三人也都是文質彬彬的文人,對面十餘個紫帶、黑帶的高手一擁而上,他們又哪裡能當?
千鈞一髮之際,吳公子身後一人身形突然一閃,眾人只覺眼前一花,那人便已弓下身子,手如閃電般一抄,在酒杯落地之前將之接住。
抬起酒杯,他站直身子,遞還到王偉面前:
“偉爺,您的杯子。”
王偉的神情僵在臉上,雙手忍不住顫抖起來,他臉上神情變幻,如同見了鬼。
身後的眾位高手見狀,更是紛紛色變——這低頭抄杯子的動作,對眼力手法的要求都極高,他們十餘人當中,即便事先知悉,也不過只有寥寥幾人才能做到。更難得的是方才王偉摔杯事出倉促,這樣一來更是難上許多了。最為駭人的,就是這人遞到王偉面前的酒杯,比之丟下之時分毫未少,如此劇烈的波動,卻連一滴酒也沒灑出,實在是可怖可畏。
單單這一手,在這酒樓的頂層之中,
便可傲視群雄。
再度抬頭打量吳公子身後的另外兩人,眾高手的眼色便有些變了——若他們武功與接杯之人相當,光憑他們三人,便可把在座所有人屠殺殆盡了!
偉爺盯著面前的酒杯,心中終於生出了恐懼,那種性命被人握在手中的恐懼。
吳公子笑道:
“近日氣候轉涼,手容易受凍,可要注意些才好,偉爺,請吧。”
偉爺搶過酒杯,一口氣飲盡,看著吳公子,他心中一動,終於醒悟過來:
“難怪你敢只帶這樣幾個人就來阻止我報仇,原來是貴精不貴多,傳說中的‘三刀吏’都在你身邊,湘州又有誰能動得了你,哼哼……好一個吳公子!好一個三刀吏!”
作為江嶽幫核心中的核心,四紅帶在任何時候,都會面對來自數不盡的刺殺與偷襲,或許來自敵對勢力、或許來自江湖豪客、甚至會來自於幫內兄弟。
為了保護自己的安全,獨龍哥武藝平平,又沒練過什麼橫練功夫,於是便選擇將一件刀槍不入的寶甲時刻穿在身上,而且去何處,都由下屬開路,自己確保絕對安全,才肯動步子。
偉爺與他類似,雖然不穿鎧甲,可將十餘個紫帶黑帶高手隨時帶在身邊,人多勢眾之下,又有哪個敢刺殺他?而且偉爺本人的武藝,也算十分強悍,即便遇到大規模敵襲,他也能在紫帶黑帶的保護下獨自逃遁。
說到武藝,雙刀虎則更是當仁不讓,他
一對寶刀,打下大大小小數百個堂口,武藝在整個江嶽幫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誰敢來刺殺他,反倒要擔心自己成為雙刀虎的獵殺物件才是。
唯獨特殊的就是吳公子,他不會武功,按理來說是四紅帶中最容易暴斃的人,可說來奇怪,從未有人聽說他遇見過什麼刺殺。
難道是因為他為人和善,品行過硬?所以那些窮兇極惡的敵人,選擇忽略了他?
當然不是。
俗話說“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偉爺、獨龍哥的保鏢們常常在面對襲殺之後,個個遍體鱗傷,好不慘烈,雙刀虎也常常會一邊拿切下來的斷指往腰帶上印,一邊道:
“今天又遇見幾個不開眼的狗賊,敢來打我的主意,被我一個個全砍了頭。”
這種時候,吳公子往往會搖著扇子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