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偉爺充耳不聞,而是繼續拿火摺子烘烤手裡的鋸條,鋸條逐漸發紫、發黑,最後在高溫下變得通紅……
他伸手去拉偉爺,可手臂卻從偉爺的身上穿了過去,就像,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只不過真實到幾乎分不清了。
無法阻止偉爺,他也並不怎麼氣餒,只覺得可惜——那個被鎖在牆上人,如果早點死了,就不用受這樣的罪了。
這個念頭冒起來的時候,他就已不受控制的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走出門,他轉身關門,就在門只剩一條縫的時候,他感覺那個鎖在牆上的人身子動了動,然後朝他看了過來。
目光相接,他心中一顫:
“我為什麼突然感到
不安?”
鬼使神差的,他又回到了房內,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偉爺彈琵琶、磨豆腐、做雕刻……
他也看著,地上的皮肉越來越多,血卻越來越少。
他還看見那些聞著腐肉千里迢迢而來的蠅蟲,頭頂房樑上盤旋的烏鴉,旁邊江中張大嘴巴朝著天空跳躍的游魚。
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牆上那人進食的樣子,那人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因為劇痛而顫抖,那人把臉埋進食物裡,像野狗、像餓狼、像蟲豸一樣的啃食著,翻身過來時,臉上沾滿了飯粒、血液和碎肉……
,!
他就這樣呆了八天,直到第九天清晨,他看見偉爺撞開門闖了進來,滿臉兇狠,可眼神卻極其扭曲
那是在束手無策、無能為力後,破罐子破摔,以爛為爛的,不得不妥協的眼神。
看來,受酷刑的雖然是鎖在牆上的人,可率先承受不住的,卻是偉爺。他看著這一幕,心中不由得想到。
然後他轉頭看向那個被鎖住的人,低聲道:
“他氣急敗壞了,要殺你了。”
被鎖住的人猛的抬頭,盯住王偉手裡的東西,身子微微一動,似乎是笑了笑,又似乎只是尋常的一次顫抖。
“你能聽得見!”他很驚喜,對鎖在牆上的人道。
可惜,鎖在牆上的人卻無法回答他了,偉爺把那人的鎖鏈取開,那人便啪一聲摔在了地上,然後偉爺踩住那人的頭,從懷中摸出一根釘子,另一隻手在那人耳後摸
索片刻,然後手一按,將釘子刺入了耳垂。
他望著這一幕,突然感覺自己的耳垂竟痛了起來。
什麼!
他大驚——我,我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感覺?我應該是不會痛的才對!
隨後他立刻悚然一驚:
“對啊,我不會痛、不用吃東西、不會困、不會累……這怎麼可能?這世上絕對沒有我這樣的人!”
難道,我不是人?那我是什麼……
他滿臉迷惘,隨後看見偉爺取出一個錘子,朝腳下之人的右耳蝸重重一擊!
他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虛幻,漆黑,明明眼睛睜得老大,卻什麼都看不見了……
痛。
好痛。
痛得快死了。
被拔光的指甲、脫臼的手腕、碎裂的肋骨、支離破碎的大腿和胸口、被釘死的丹田和關節……感官逐漸甦醒,每一樣痛覺都清晰的傳入他的腦中。
然後他覺得自己被翻了個身,左耳一抽,似乎耳蝸被蚊子咬了一口,然後就是一道強力的打擊。
他清晰的感到,一樣異物從耳蝸鑽進了腦中。
然後他的意識開始渙散。
畢竟,蝕骨喪魂釘上的藥物,藥力終歸是有限的,經歷瞭如此之多,他終於還是昏了過去。
可是,在昏倒之前,他終於想起了一切——
我是盛於燼。
武陵郡客棧,我被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