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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小魚的邀約

!怎麼說到一半,就關窗了?”

小魚瞟他一眼:

“你自然聽不懂,可聰明人一點就透……他會上來的。”

小廝眼睛一亮:

“果真?”

“是的。”身後傳來聲音,只見江笑書不知何時已到了,正端坐塌上。

“哎喲,公子爺,您……”小廝立刻換上一張熱切的臉,可話說了一半,便被江笑書堵住,只見江笑書手指一彈,一塊碎銀便落入了對方懷中,隨後他指指房門:

“帶上門。”

小廝離去,關好房門後,他臉上貪婪的神色便再也掩飾不住了,他走下樓,拉過另一個夥計:

“去告訴老闆,魚上鉤了……”

房內,江笑書和小魚相對靜坐,良久後,江笑書才開口:

“請吧。”

於是叮咚兩聲脆響過後,小魚朱唇輕啟,便唱了起來:

“長亭柳依依,渭城朝雨浥輕塵……祖道送我故人,相別十里亭……情意最深,不忍分,不忍分。”

小魚語聲清脆,直如清泉流響一般,在琵琶聲的引領下,這《陽關三疊》中的《對景增悲》被她演繹得淋漓盡致,聽著這闕歌聲,那長亭、楊柳、細雨、古道……就如同一一浮現在眼前一般,真叫個情悽意切、透骨酸心。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擔頭行李,沙頭酒樽,攜酒在長亭……哀哀可憐,不忍離,不忍離。”

第二疊唱的是《擎樽話別》,小魚已閉上了雙眼,浸染在離別之恨中,琵琶聲與歌聲同時激盪起來,似乎是不忍見著友人徒增傷悲,聲音如泣如訴,偏偏只有寥寥幾字,就如同心中的千言萬語,來到嘴邊卻只剩一句珍重珍重。

,!

“……堪嗟商與參,怨寄絲桐,對景那禁傷情……傷懷,楚天湘水隔淵星,早早託鱗鴻……情最殷,情最殷,情意最殷,奚忍分,奚忍分……”

這《祖道難分》便是第三疊了,只聽得琵琶聲已近乎不聞,唯有歌聲綿綿不絕,小魚忘我的演奏著,那歌聲中忽的多出了幾分喑啞,仔細一聽,卻原來是古道上的風沙太大了,吹在離人身上,裹挾進歌聲裡,多出如沙塵般數不盡的寂寥……

叮咚一陣輪指,促弦轉急,小魚放下琵琶,彷彿呢喃自語:

“從今別後,兩地相思萬種,有誰告陳?”

一曲奏罷,終音落下,小魚胸膛微微起伏,顯然已是動了真情,她咬住嘴唇,可還是沒能止住那兩行清淚。

啪一聲,淚水打在琵琶上,小魚受驚似的睜開眼,卻見對面江笑書正襟危坐,眼眶也是紅通通的,正注視著自己。

“讓笑書公子見笑了。”小魚擦擦淚水,勉強一笑。

“好一個陽關三疊,”江笑書撫掌嘆道,隨後問道:

“我和朋友辭別這件事,小魚姑娘如何得知?”

“因為小魚也曾有過這樣的經歷。”小魚轉頭看向窗外:

“幾個月前,我的父母離去,我一人孤苦伶仃,無計可施,便獨自上街瞎走,東走到西,西走到東……笑書公子剛剛的模樣,與我那時如出一轍。”

江笑書問道:

“有用麼?”

“若那樣就能有用,小魚又何苦淪落風塵?”小魚搖搖頭,隨後抿起嘴唇,長嘆道:

“那樣只會徒增煩悶而已,若是四處走便能消除煩惱,那這世上最快樂的人,應該是拉大車的腳伕。”

江笑書若有所思:

“所以你才勸我上來?”

小魚抬頭,盯著江笑書:

“故人辭別只是一時,請公子不要太過悲傷。曲終人散,能讓聽者生出些向前看的心思,才是這首《陽關三疊》真正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