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的時間很短,三人還來不調整姿勢,便已落到底部。
咕嚕……咕嚕……咕嚕……
三聲奇異的響聲過後,陷阱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下面竟然是軟的?江笑書心中大奇,伸手向下一探,竟抓到了一團冰冷溼潤黏稠的東西。
什麼鬼東西?
在漆黑的環境中摸索莫名其妙的東西,這種感覺誰都不會喜歡。
得見亮才行,江笑書眉頭一皺,準備取懷中火摺子。
然後他就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的手似乎被拽住了。
這是誰的手啊?這麼埋汰?江笑書心中暗暗撇嘴,隨後衝著身邊道:
“撒開。”
“你說什麼?”盛於燼的聲音在背後傳來。
江笑書心中一寬:
“嗨,你在那兒啊?那抓著我的就是柳伶薇咯。柳小姐,柳大——小姐,快撒開我……”
“她暈倒了,在我旁邊,你和誰說話呢?”盛於燼疑道。
什麼!聽到這話,饒是江笑書膽識過人,卻也冒起一陣白毛汗——那這抓著我手的是什麼玩意兒?
江笑書用力一掙,想把自己的手扯出來,誰知那東西勁力奇大,一下竟沒能掙脫,反倒將他又是一扯,方才只是手掌被控制,現在則是半截小臂都被牢牢擒住了。
這是他孃的什麼妖怪?江笑書大駭,隨後便飛起一腳,踢向那個方向。
不踢不要緊,一踢過後,江笑書才發現了大問題——我的腿怎麼也被拽住了?
江笑書心中十分惶急,所幸那纏住自己的東西似乎並沒有主動進攻,他用左手掏出火摺子,猛地一晃。
陷阱內亮起了微弱的燈火,江笑書藉著火光一看,頓時便呆住了。
江笑書僵硬的扭過頭,恰好對上了盛於燼的眼神,兩雙迥然不同的眸子中,在此時竟浮現出同一種色彩。
絕望。
…………
什麼動物是人們最討厭的?
牧人們最討厭狼,農戶們最討厭蝗蟲,女人和孩子最討厭蛇和老鼠……好像沒有一個標準的答案。
但如果把地點限定在苗疆,那麼就只有一個標準的答案——蚊子。
苗疆的毒蚊子與別處差異極大,尋常蚊子叮人不過半個指甲蓋大的包,可若是被苗疆深山中的蚊子咬一口,被咬的那一整塊兒面板都要腫脹起來,絲毫不遜色於蜜蜂所蜇。
最氣人的是,苗疆的毒蚊子生命力極強,到了秋天不但沒有絕跡,反倒越發活躍了。
負責監視司神醫的兩位殺手,他們便飽受這毒蚊子的侵擾——尤其是昨晚還下了雨,蚊子拼命往這洞裡鑽,他倆又有任務在身,不得驅趕,更不得擅離職守,只好傻蹲在暗處餵了一晚上的蚊子。
更可惡的是,司神醫以前睡覺前都會點一盤蚊香,兩名殺手也能跟著沾點兒光,可昨晚司神醫卻忘了這回事,倒頭就睡,直把兩名殺手氣得牙癢癢。
赤明大人也真是的,不過是圍剿四個小賊而已,一次叫出那麼多弟兄,害得我們哥倆到現在都還沒人接班……兩名殺手同時打了個哈欠,他們已熬了一晚了,十分的疲憊。
所幸,房內的司神醫終於點燃了蚊香,他們倆神情一鬆,各自默契的往房間靠了兩步。
等捱到交班,我要一次睡個夠。其中一名殺手朝監視的小窗靠了靠,隨後便覺得眼皮越發的沉重。
等他驚覺過來時,已經全身乏力,委頓在了地上,他想出聲示警,卻連嘴巴都張不開了……
聽見暗處啪啪兩聲響,房內的司神醫立即起身,迅速的打點好一個包裹,奪門而出。
司神醫覺得自己的心臟砰砰直跳,簡直快從嗓子眼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