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到了這裡,東方鹿也是極度不快,眉毛微微一挑。天水侯是極為擅長察言觀色,花了很多時間研究國君喜怒哀樂的。
見東方鹿眉毛一挑,就知道陛下是動真怒了。慌忙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噼噼啪啪連抽自己七八耳光。
每一下都結結實實,他知道,抽得越狠,才能打消陛下的怒氣。
這一輪耳光子下來,他整個臉都快變豬頭了。
一輪耳光下來,所有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到江塵身上。
江塵不慌不忙:“讓你抽三下,你連抽七八下是什麼意思啊?心裡不服?你是不服這神明旨意呢?還是不服陛下?罷了罷了,這種事暫時就勉勉強強原諒你這一次了。”
他不計較,天水侯那些同黨卻不幹了。眼睜睜看著天水侯自抽耳光,他們苦著不能相勸。
可是抽過之後,給天水侯討個說法總可以吧?總不能白打吧?
立馬有個傢伙跳出來:“江塵,我看你裝神弄鬼要到幾時?天水侯耳光也打了。你若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便是罪加一等。”
“對,說不出來,便是欺君罔上,戲弄朝堂上下,當誅九族。”
這些傢伙果然是一鼻孔出氣的,連“誅九族”這種口頭禪都如出一轍。
江塵卻是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漫不經意道:“陛下,神明顯靈,乃是極為神聖之事。這些傢伙左一句誅九族,右一句誅九族。惹惱了神靈,他們就不怕耽誤了公主的病情?真的被誅了九族?”
說完,江塵索性走上前幾步,站到這群老傢伙跟前,大義凜然罵了起來。
“你們一個個跳上跳下,真的為公主的病情考慮過嗎?”
“為公主治病這麼神聖的事,在你們眼裡變成了什麼?變成了打壓政敵,欺壓良善的工具嗎?”
“天水侯,你們口口聲聲要誅我江家九族。若我江塵命薄,真被打殺了,公主的病又如何透過我之口,傳達給陛下?你們所謂的忠君,便是斷陛下的後路,斷公主的性命嗎?”
“你們牛逼,你們厲害,你們誰站出來,告訴我公主殿下這是怎麼回事?自己沒有這本事,偏偏妒賢嫉能,還不准我透過傳達神明的旨意了?再說,我差點被杖斃,換來一次神明託夢,我容易嗎我?萬一神靈動怒,就此離開,你們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最後問你們一句,如果神明真的怒了,要求誅你們九族才肯解救公主?你們自稱赤膽忠心,願意犧牲九族為陛下分憂嗎?”
江塵心裡的各種爽和不爽,透過這一番連珠箭般的逼問,借勢發作出來。好似那黑雲壓城,壓得這一個個諸侯都喘不過氣來,一時間目瞪口呆!
尤其是最後一問,讓得那些諸侯臉色大變,一個個噤若寒蟬。
原本他們是來幫天水侯主張聲勢,打壓江家,落井下石的。可是現在,借他們幾個膽也不敢造次了。
萬一這小子真的假借神明旨意,蠱惑陛下去誅他們九族……
考慮到陛下對公主的溺愛,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啊!
看著這一個個臉色發白的樣子,江塵心裡的感覺只有一個字——
爽!
原來指著這一幫無良的老傢伙破口大罵,是可以這麼爽的。
尤其這幫老傢伙一個個位高權重,自以為多牛逼似的。
“好了好了,江小侯,該罵的也罵了。該打的也打了。現在這節骨眼上,還是公主的病情要緊吶。”
這時候,終於有中立的人士,出面打圓場了。按理說,中立人士看熱鬧更不怕事大。但是眼下這熱鬧再看下去,國君陛下心裡著急啊。
“公主的病情?”江塵一愣,“誰說公主有病?剛才不是說了,公主沒有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