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道遠摸出一根菸,點火,吸入撥出,霧氣阻隔了他們的雙方的視線,連帶著他的聲音都變得悠遠起來:“你怎麼看這件事。”
辛梓回答得很果決:“我是被陷害的。”
倪道遠輕笑一下,搖頭道:“法官可不會因為你這麼一句話就判你無罪。你不會傻傻地以為清者自清吧,這世界黑白可是能顛倒的。”
辛梓不慌不忙地說:“我知道,那人針對的是我,我也早就發現他開始對我的公司動刀子。從收購股份轉移我的視線,到真正的目的,讓我涉嫌洗黑錢。”
倪道遠點了點菸頭,幾縷灰飄然而下:“看來你還不傻,腦袋很清楚。那現在怎麼辦,打算坐以待斃嗎,還是等著淺深把你救出去?”
提到淺深,辛梓眼裡染上了一層異樣的神采:“她怎麼樣了,還好嗎?有沒有生病?”
倪道遠心中暗自驚訝,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心心念唸的不是自己的案子,反倒是他那個任性女兒的情況。
看辛梓眼神多了些讚賞,倪道遠回道:“那個傻丫頭最近病著,老不見好。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她因為那件事落下了病根,老毛病了,身體比較弱。”
辛梓聽後眉頭立即糾在一起:“倪先生……我可不可以請您替我跟淺淺轉達一句話?”
“你說。”
辛梓非常誠懇地說:“麻煩你告訴她不要為我把身體累垮了,還是請別的律師吧,還有,讓她不要太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你怎麼知道不會有事,要知道你很有可能做個十年半載的大牢。到時候你讓淺深怎麼辦,等你十年?你這些話,我不會帶到。”倪道遠一把將菸蒂扔下,鞋底狠狠踩上去攆了兩下。
辛梓還是那張處變不驚的臉:“那個人那麼久沒動靜想必還在猶豫該怎麼處理我,那就說明事情還有轉還的餘地,而且,我之前在公司裡也不是什麼都不做等著人來抓的。”
倪道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目光深遠,表情難以捉摸:“我明白了,好,我認可你了。”
辛梓有一瞬間怔仲不明。
倪道遠起身站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說:“本來我預備著如果你是一個膽小鼠輩,慌不擇路的人,不論你有罪無罪,我回去立馬就讓淺深跟你離婚。但,現在看來,你還是挺有膽識,也非有勇無謀之徒。我跟淺深說過這次不會幫她,但是,在事情還沒有釀成不可挽回之前,我有必要出手幫你一把。”
“誒,”倪道遠按住急欲站起來說話的辛梓,“怎麼幫我自有分寸,也不是什麼大忙,只是稍微提點下某人,凡事不要太過了。”
辛梓終於流露出驚詫的表情,甚至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
倪道遠知道誰在折磨他,卻一直保持沉默。
那麼,他其實也是想趁此機會試探自己,他說的每一句話也都是隱含深意的。辛梓不禁立馬出了一身冷汗,還好他剛才比較鎮定,臨危不亂,要不然指不定會演化出什麼結果。
而當事人仿若沒看見他這般驚訝的神情,收回按在他肩上的手,道了聲保重,便瀟灑離開。
被扣押的日子在繼續,還是那間房,還是那些輪流看守的警察,唯一不同的是每餐的伙食竟變得好起來了,從一葷一素提升為兩葷兩素,飯量也增加了,辛梓不做他想,送來什麼吃什麼。
在倪道遠探視後的第三天,終於緊閉的大門在非用餐的時間開啟,一警察走進來說:“出來,有人看你來了。”
來不及驚訝,辛梓立刻跟著警察來到另一間用來會客的房間。路上他還在思考這次會是誰來看他,但當門還沒開全,那熟悉的背影映入眼簾的時候,他沉寂了好幾日的血液在體內奔騰,甚至幾乎要抑制不住心情大跨步向前,可警察同志的一隻胳膊赫然攔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