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發著黴味,那被子又髒又臭,只要凍不死,我還是不想去碰它,就這樣忍耐著好了。身上的感覺從前一段日子的噁心到現在的無所謂,我哪裡還有一個女人的味道?怕是又髒又臭了,連女人正常的日子都不準了,這個樣子死了,一定很難看,很噁心,這怕也是江東之人最願意看到的了。我可不想給他們這般嘲笑的機會,有一套乾淨點的衣服在死前穿上,一定要他們失望,我,趙雲如,絕對不會向任何人低頭,哪怕死,也會保留自己的尊嚴,孫策,你還是會失望的!
時間在慢慢地流走,機械的日子我竟過習慣了,有時候想想,對自己也佩服起來,居然能活這麼長時間。我的感覺雖然麻木,也知道時間過了很久很久。雖然聞著那味道噁心,寒冷的天讓我還是把那個又髒又臭的被子拿來蓋在了身上。想留下來的衣服在現實的需要下,還是被我撕扯成碎片,除了沾水搽洗一下身子,多數都反覆用在了必須用的地方。蜷縮在噁心的被子裡,我只好嘲笑自己,再高傲的心也抵不過現實的需要,這就是我的悲哀處境了。不知道孫策他們還能關押我多久,不知道主公是否知道了我失蹤的訊息,漢中拿下來了嗎?應該拿下來了。哥哥那裡順利嗎?應該會很順利。唉,我到底是傻,還是笨?
萬般無奈之中,211年的新年到了。聽著牆外隱隱約約傳來的炮竹聲,我竟愣了好長時間才反映過來,這是這麼長時間裡,除了那獄卒敲門的聲音外,我聽到的唯一聲音。炮竹聲,過年了,我又活了一年。這麼多年的日子裡,一個人過年對我來說也是一種習慣了,現在,看著牆上的那一縷陽光,這是新年的第一個太陽吧,寂寞和無望第一次湧上了心頭,我還能看見明年的第一縷陽光嗎?
將那一點點陽光截留在手心裡,忍不住去親吻它,冰涼的感覺不知道是我手心的溫度還是陽光本來就是冷的。家裡的人在幹什麼,姐姐和嫂子有沒有給我做新衣服?她們老是當我是孩子,一人一套,一套女裝,一套男裝。去年和幾個小侄兒比新衣服的我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死的如此難堪噁心。看著手中的光,我眼前浮現出的是親人那快樂的笑容,我想家了,你們一定也在想我吧!早知道這樣,我應該在家裡陪親人過完新年再來送死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漸漸地氣溫的變化明顯起來,冬天終於過去了。只是今年好像倒春寒的天氣特別冷,本應該暖和起來的天氣,這兩天讓人的感覺卻是很冷,即使有陽光照進來,也感覺很冷。裹緊了被子後,身上總算有點暖意了。只是這幾天口乾舌燥地就想喝水。往日過幾天我還積蓄一點水來用,這幾天的水都被我喝的精光,感覺還不夠。知道我的請求他們也不會理睬,乾脆咬牙忍著,半罐的水,慢慢喝也能撐上半天了。好在我已經習慣用睡覺來打發時間,睡著了,也就沒有多少感覺了。
讓我意識到自己生病了,卻是幾天以後一個突然到訪的聲音。這天,我還在昏昏欲睡,一個急促的敲門聲把我驚醒。我看看門洞,半天沒有飯食遞進來。就在我納悶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了進來:“裡面的人,你過來。”
我咋聽之下的反應卻是揉揉眼睛,不是在睡夢中呀!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你能聽到嗎?”
這下我聽清楚了,果然是有人對我說話,我激動喲,一下子撲到了門洞口:“在,我在,能聽到。你是誰?怎麼能來和我說話?”
門外的人好像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是大夫,來看病的,你把手伸出來吧。”
看病,什麼意思?我疑惑地問:“我沒有生病呀,你什麼意思?”
“這裡面發生了瘟疫,獄卒讓我來的。你動作快點。”那聲音有些不耐煩。
我呆了。牢獄中瘟疫流行,這也是很平常的事情,我沒有想到罷了。難道說,我這幾天嗜睡,口乾,這種狀況,難道……難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