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的去將油燈熄滅。
上得炕來時,就見女人已經側身在看著他了。
趙君逸睜眼平躺的儘量忽視著,她那黑暗中還在閃爍不停的秋水剪瞳。心中不知嘆過多少回的輕閉了眼,讓呼吸變得綿長起來。
李空竹聽著他的呼吸聲,慢慢的閉上了眼,努力的跟著他的拍子,開始悄然的進入了夢鄉。
夢裡,她將她未說完的話說出了口當家地,要不咱們圓房吧!
翌日一早,李空竹起身後,就熱了幾個饅頭出來。
做了精米小粥,配了雞蛋跟小鹹菜。
將吃完,隔壁大房二房的趙銀生跟趙金生就來了。
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問著給爹孃祖宗上墳這事兒。
這事兒李空竹倒是忘給買紙了。當著明面兒的又不好說,只說讓他們先去,他們過一會再去。
趙銀生有些不是味兒的酸了一句,“怎麼?如今就這麼不願了我們兩房不成?還真是有錢了,身份就高了哩!”
“二哥這話差了,家裡還有點活得收拾一下,待收拾利落了自是就去了。”
“什麼活比給爹孃上墳還重要不成?”趙銀生伸著脖子向著院子裡瞅了下,沒見著趙君逸出來,就忍不住冷哼了聲,“這也難怪了,畢竟是養的,哪有了咱們親的親!”
說著,轉了脖的叫著趙金生,“大哥,咱們走吧,省得在這礙了人眼!”
趙金生被喚著走,就跟李空竹點了個頭,“一會讓老三記得去啊,別誤了時辰,到了響午頭兒的話不好!”
“知道了!”
李空竹等著他們走遠,這才回屋拿了兩串錢來。問著趙君逸道“有多少墳頭需祭拜的,要買了多少刀紙?”
“買六刀吧!爹孃就得四刀,其餘只需要兩刀即可!”
李空竹點了點頭,走將出去時,並未留意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悲意。
待從村中雜貨鋪子裡買回了紙,又切了頭兒刀頭肉,拿了幾個饃。用碗裝好後,讓他拿去墳頭祭拜。
待送走他出院,李空竹又趕緊貼起了對聯來。
廚屋雞舍連著茅厠都不放過的全貼了上去。
大門的李空竹沒有貼,想著等趙君逸回來時由他來貼。
昨兒個只煮了肉,今兒個開始烀排骨,整配菜。
將乾菜泡水發了,又整了圓蔥跟土豆這些冬天常見的菜。
待骨頭燉好,又開始切了生肉的跺起了餃子餡來。
由於院門沒關的,趙苗兒就自發的走了進來。
尋著跺得嘣嘣響的聲音,去了小廚房。
看著她,用著奶聲奶氣的聲音,雙手捉揖的給她拜了個年,“三嬸,過年好!”
“哎,過年好!”李空竹停了跺肉的手,看著穿著一團喜氣的趙苗兒,趕忙擦淨了手,拿了個乾淨的碟子出來。
給裝了點山楂條跟山楂糕,又從密封的罈子裡,抓了幾把自炒的炒花生跟瓜子。
去主屋端了根長條凳,將碗放上面,讓她坐在凳子上吃著。而她繼續跺著餡料來。
“三嬸,你跺餡啊!”
“嗯哩!”
“啥餡啊!”
“豬肉白菜餡。”
“俺娘也在跺豬肉哩,昨兒還烀了肉,可香了!”趙苗兒吃著塊邊角料的水晶糕,點著小腦袋的比劃著燉了多少多少肉的。
李空竹聽得好笑,不經意的開口問了句,“咋你一個人來了,泥鰍哩?”他兩年經相當的,不是經常玩一處麼?
“唉!”小娃子小大人般的開了口,“昨兒讓大伯孃給打了了。”
打了?李空竹皺眉,這才想起昨兒聽到的小兒哭聲。不由得心生憐意的覺著那娃子還真有些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