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班門弄斧了。
甚至有一些文士揚言,說如果《豫章賦》真要是袁耀親作的話,哪怕他這輩子就只出這一篇駢文,也夠名載史冊、流傳千古的了!
“敢問使君北上這一路,可有什麼特別的見聞?”劉曄斟酌了片刻,小心翼翼的提問道。
袁耀眉頭一緊,似乎猜到了劉曄的來意。
的確,這段時間江淮一帶關於袁氏代漢的輿論聲甚囂塵上。
可這件事不是袁耀不想阻止,是壓根就阻止不了啊!
在別的事情上只要袁耀開口,術爹不說百依百順,至少是能給則給。唯獨稱帝這件事,袁術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到黃河心不死!
“繼續說,我在聽!”
劉曄頓了頓,再次開口道:“淮南之地,素有地廣糧豐之名,戶口殷實,可戰之士不下十萬!”
“然而若只知橫徵暴斂、窮兵黷武,那再多的糧食,早晚也有吃完的一天;再多的人口,也會有逃亡殆盡的一天。”
“子揚的意思是?”
袁耀聞言一愣,原來劉曄要說的不是僭號稱帝的事兒,而是來勸阻袁家父子停止急斂暴徵,與民更始的。
的確,在袁術治下,糧食和人口似乎都從可再生資源變成了不可再生資源!
昔日天下第一大郡南陽郡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袁術擔任南陽太守沒幾年時間,人口上百萬、富甲天下的南陽郡就變成了連狗都嫌窮的荒涼凋敝、破敗不堪之地。
雖說術爹佔據淮南後在治理方式上有所改觀,但眼下的淮南亦是民生艱難、每況愈下。而袁耀不是不想改變,只是不解決術爹這個腐敗亂政的源頭,再怎麼改變也是治標不治本。
“在下希望使君返回壽春後,能規勸袁公一二。”劉曄誠懇地作了一揖。
“自黃巾之亂以來,天災人禍接連不斷。遠的不說,就說最近這幾年,初平三年,青州大旱,青州黃巾軍跨州連郡,肆虐青、徐、兗、冀四州;興平元年,關中大旱,天子變賣宮馬賑濟災民;同年,兗州蝗災大起……”
“凡此種種,水旱蝗災,民不聊生,莫看今朝淮南尚且風調雨順,萬一明年……”
劉曄不好說下去了,但袁耀卻徹底明白了他的意思。
正如劉曄所說,歷史上的淮南明年就會發生一場大旱,繼而引起一場嚴重到人吃人的大饑荒。而由於袁術對治下土地和百姓敲骨吸髓式的管理,面對大饑荒根本沒有一絲應對的能力,繼而導致統治基礎徹底崩盤。加上孫策割據江東和袁術徹底劃清了界限,歷史上的袁術集團也就此一蹶不振。
若是人禍,袁耀或許能憑藉自己對歷史的熟知而將其避免,但天災,袁耀是無論如何都阻止不了的。
袁耀吸了一口氣:“有些事我可以做到,但有些事,我也無能為力。”
“你明白吧?”
“在下明白!”劉曄點了點頭,知道袁耀這是答應了為淮南士民發聲了。
雖然不能讓袁術停止橫徵暴斂,但能減免一些稅賦和徭役,多增加一些糧食儲備也是好的。
“不過有一件事,使君肯定能做到!”
“何事?”
袁耀知道,現在才到兩人談話的重頭戲!
“請使君罷免劉勳的廬江太守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