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劉備的頭顱就放在案几上，袁耀也不敢相信劉備被斬首的事實。

堂堂蜀漢開國君主，就這麼腦袋搬家了？

這未免也太草率、突然、荒謬了吧！

“這個……確定是劉備？”袁耀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顆頭顱，他也經歷過生死搏殺，相比於之前在戰場上見過的慘狀，這顆完整的腦袋並不能讓他產生恐懼一類的情緒。更何況楊奉在送來之前，便先用水和石灰打理過這顆腦袋。

楊奉拱了拱手：“回稟太子，確是劉備無疑！這是末將從他的隨從中，搜出來的鎮東將軍印綬！”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一方繫著青色絲帶的銀印，躬身雙手奉上。

袁耀卻沒心思驗看印綬，朝著一旁擺了下手：“去，把陳宮、張遼和高順他們都叫來！”

“諾！”立馬有一名親兵出帳傳令去了。

“對了，倘若這是劉備，那關羽和張飛又在何處？”袁耀除了覺得這顆腦袋上的兩隻耳朵略大外，看不出別的所以然來，便是坐回了榻上，打量起了楊奉和韓暹二人。

“在我這裡！”一旁的韓暹連忙從腰上解下一個布袋，舉過頭頂晃了晃，從輪廓看，裡面赫然裹著兩顆球狀物！

楊奉眉頭微皺，雖然他與韓暹都是白波賊出身，但他很早就投誠了官軍，早已習得上下尊卑禮儀。

而韓暹卻不然，此人為寇多年，雖然這次參與了迎奉天子之役，但卻一身草莽氣不改，哪怕在天子和百官公卿面前，也一樣跋扈驕橫，常常自稱“我”、“本將軍”如何如何，對天子和百官直呼“你”、“你們”怎麼怎麼樣，端的是語出不敬！

但此一時彼一時，對天子和百官不敬，那是因為他們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而眼前這位“仲氏太子”，可不像“漢家天子”那般孱弱可欺！

袁術袁耀父子如今雄踞徐、揚二州，麾下帶甲何止十萬！其威勢僅次於兼併了冀、並、青三州的袁紹袁譚父子。但袁紹比袁術欠缺的一點是，袁術有傳國玉璽在手，似乎乃是順應天意之人，有改朝換代之勢！

看到他不聽叮囑，又自稱“我”而不稱“末將”、“卑將”，楊奉不由得後背一陣發涼。不過袁耀卻沒有多大反應，只是緊緊盯著布袋：“裡面難不成是關羽和張飛的首級？”

“拿出來！”

“好！”韓暹應承得極為痛快，右手一抖，布袋裡的兩顆頭顱便如同皮球一樣滾落，一骨碌都到了袁耀腳下。

不同於劉備石灰粉敷面的完整首級，這兩顆頭顱完全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一整個傷痕滿面、血跡斑駁！其中一顆頭顱甚至被削掉了一大片頭皮，看上去極為駭人！

顯然這兩人生前經歷過一番殊死拼殺！

袁耀只看了一眼，便是產生了心理和生理的雙重不適！

“這二人……是關羽和張飛？”袁耀並不認識關羽和張飛，事實上，他現在都懷疑張遼和陳宮他們能不能認出這兩顆腦袋本來的面目！

在楊奉的多次眼神示意下，韓暹也終於想起了拱手禮：“沒錯，這二人便是關羽和張飛，為了制服他們，我可是死傷了上百名弟兄！”

“當時好不容易卸掉他們一人一條胳膊，本想將他們都活捉來，結果那個……就你左腳邊那個黑臉賊，又突然暴起傷了我三個弟兄，索性我就把他和那個紅臉賊給砍了！”

袁耀眉頭緊皺，聞著難聞的異味，強忍著不適聽楊奉和韓暹你一句他一句說完了擒斬劉關張的經過。

本應在歷史上誘殺楊奉和韓暹的劉備，卻在這個時空莫名其妙被楊奉和韓暹強殺，當真是倒反天罡！

······

《仲氏春秋》仲氏元年，二世招合諸軍，攻略梁、陳。楊奉、韓暹行軍至碭縣、下邑間，路遇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