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禮單,德羅巴在流寇大營中的勢力不大,偏偏坐到火山口上,單這份禮單,就可知道這人還有幾分明白。」尤溪在旁邊說道。
「那就收下吧。」素鳴衍忍不住要打哈欠,「這次回上唐,也沒購置什麼禮物給大家,德羅巴卻替我準備好了,你說我們是不是也要有所表示,對了,費錢財的表示就算了。」
尤溪笑了笑,說道:「德羅巴倒也有所求,他剛剛在外面喃喃自語,說什麼他出身卑賤,連個姓氏也沒有,卻當上流寇大營的鎮守將軍,這位子一定是坐不穩的,殿下可賜他勳爵之位,德羅巴一下子由下民變成貴族,想必對殿下會十分感激。」
授予治下平民勳爵之位,本是總督的特權,但是素鳴衍與蘇蓋文的密約裡,將極為有限的一半名額給要了過來,所以也可以授予他人勳爵之位。素鳴衍頗為心疼的看了尤溪一眼,勳爵在青嵐沒有什麼特別的特權,只能說是一個準貴族,只要有足夠的錢甚至可以向總督府購買。
素鳴衍又看了一眼禮單,將一個勳爵賣出這麼好的價錢真是太值得了,連忙讓人將德羅巴請進來。素鳴衍聽尤溪說德羅巴善使雙錘,原來是羽嘉境內的獵戶,以為是個彪形大漢,想不到是個乾瘦的中年人,眼睛閃著狡猾的光芒,與心中所想差距甚遠,側頭看了尤溪一眼,卻見他嘴角含著笑,原來是故意不說德羅巴的相貌。
既然授予勳爵之位,那接下來就要賜姓,素鳴衍微直背脊,問德羅巴:「鎮守將軍希望子女寇以怎樣的姓氏?」
德羅巴從懷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舊羊皮紙,看情形有些年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說道:「卑職祖上原是羽嘉的平民,後來觸律卻被貶下民,這是祖上所傳的族譜,卑職只想恢復祖上的姓氏就可以了。」
「甘……」素鳴衍輕聲讀了出來,「甘·德羅巴,這個姓氏不錯,這個名子也不錯,遠古時期,有個叫甘·德羅巴的下位神祗,不過教廷將其貶為邪神。」素鳴衍見德羅巴有些緊張,笑道,「你現在為鎮守將軍,說說今後有什麼打算?」
「羽嘉的民眾甚少,有水源的地方也甚少,除了羽嘉城附近,其他地方的平民絕大多數都被脅從當了流寇,說是流寇,平日也多利用有限的土地耕種,真正會劫道殺人只是少數。卑職想請殿下恩准,將大營的一些人裁撤下來,利用河谷水源兩邊的土地進行耕種,這樣也能緩解羽嘉的補給予壓力。」
「聽說大營的防地是一處五里寬的河谷,雖然楚布河沒完全斷流,但是任你們在上游耕種,羽嘉城附近豈不是要斷水了。」
「卑職只敢分一半的水,卻不會讓下游斷流的。」
「哼,」素鳴衍冷冷哼了一聲,驟然換了一個口氣,「這是邊防軍司的事情,你需去對總督府說去,還有就是等到你真正掌握流寇大營的時候,再說裁撤的事情不遲。」
第九章(上)
當羽嘉郡將兩萬多流寇戰俘編入羽嘉邊防軍,易非天恍然明白檀那明河這幾天來的用意,背脊滲出潺潺的冷汗:檀那明河確實有割據羽嘉的野心,他無法容忍羽嘉郡有制衡他的力量的存在,所以才千方百計的離間蘇蓋文與這群流寇戰俘的關係。
「檀那明河果然是梟雄之流,」易經玄輕聲嘆道,「為了一己私利,不惜將羽嘉郡搞得四分五裂,他根本就無視我迦南對羽嘉的威脅!」
「如果發生兵變,竟憑他的私軍只怕很難控制羽嘉的局勢,難道他想從流寇大營裡分化拉攏一批人?」易非天神情裡有許多的疑惑,神情隨即又變得堅毅起來,「既然有此良機,我易氏斷不能輕易放過。」
羽嘉城是青嵐西南的門戶之地,雖說奪取羽嘉城未必對青嵐會形成多大的威脅,特別新建的上唐城又在青嵐西南形成一道關口,但是卻開啟進出燕雲荒原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