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溪稍作沉吟,說道:「我也覺得蘇蓋文不會出兵,他顧忌殿下在羽嘉勢大,保持羽嘉原狀對他最有利。」
「既然都認定蘇蓋不會出兵,還等他的回應做什麼?群寇在羽嘉盤踞這麼多年,必定會派人滲透到總督府去,或許蘇蓋文自己也從山賊買賣中分利,我想我給蘇蓋文信中的內容,此時正在群寇間傳閱,我決定今夜開始圍獵,你們立即確定目標。」
「殿下早料到如此?」尤溪恍然大悟。
「若蘇蓋文與群寇勾結,他們之間必因此事而生隙,若是蘇蓋文手下人跟群寇暗通訊息,必會因為所傳訊息不實而被群寇處置,」素鳴衍側過頭對聶魯達說,「讓人盯住總督府的動靜。」
集結在黛湖莊園的兵馬隨時都在備戰之中,並無需特別的準備,夜色初臨,二十名納吉家武士護送納吉若蘭返回上唐峽,其他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由於高階千賀武士擔當警戒,流寇的斥候無法接近莊園,素鳴衍並不擔心流寇會提前得到訊息,只怕流寇連黛湖莊園裡駐紮著多少兵力也理不清楚。
離上唐峽最近的一處山寨只有六十里遠,正因為離上唐峽最近,群寇聯合起來之後,在這裡聚集了兩千名流寇跟上唐峽駐軍對抗。這還是限於這座山寨的規模,無法容納更多的流寇,若讓羽嘉郡三分之一的流寇都集結到這裡來,還真得要蘇蓋文出兵協同作戰才有取勝的把握。但是群寇的第兩座山寨離那也不遠,烽火傳訊,趕來相援也只要半天的時間。
接近敵寨,龍騎營繼續前行,龍騎營慣於騎戰,進入山中步戰的戰力及不上侍衛營的戰士,他們將埋伏在兩座敵寨之間的路上,伏擊來援的流寇。
尤溪抬頭望星,估算還有多少時間天亮,只有一條小徑與敵寨相接,素鳴衍站在道路,看著一個個從他身邊穿插而過的戰士,蜇龍弓背在身後。岐伯從後面走上來,他已將羽翼展開,隨身只有一柄精金巨弓,他突破地階瓶頸,羽翼有如千柄利刃,敢與焰口刀、鑄鱗炎矛這樣的利器對磕,並不需要其他神兵利器。
「是不是兵分兩路?」
素鳴衍搖搖頭:「流寇必有針對千賀武士襲營的準備,我們進入小徑,宿鳥驚飛,流寇必有所覺,我們直接從正面進攻,還要吸引別處流寇來援。」
千賀武士早就將這裡的地形摸熟,險要可能遇伏處,就派千賀長琴先行,確實無疑之後,再讓大軍通行。等接近山寨時,流寇才有所發覺,組織人手下來阻擊,還沒走出寨門,就讓藏金率領前哨截殺,紛紛逃回山寨,緊閉寨門。
素鳴衍望著風燈下的寨門,這座山寨在這兩三個月的時間裡,進行過加固,外圍又用石塊加築了一道護牆,正面還有六座高聳的箭樓,但在素鳴衍的眼裡,還沒到固若金湯的地步。由於千賀武士的存在,任何險要的地形,都要變得平坦一些,這座山寨雖說背倚絕壁,正面可供展開兵力的開闊地帶也不大,但是千賀武士的戰場在空中,素鳴衍可以讓二百名千賀武士同時從空中壓下去,配合地面的攻勢。
天光昏暗,流寇在寨牆上遍插風燈,將遠處映得明如白晝,岐伯懸停在百丈高的空中,身子隱藏在最深的夜色裡,凝視著寨牆上的流寇,他們被今夜的突襲打得措手不及,被警訊驚醒,剛上寨牆,還沒有搞清寨牆外的狀況,正陷入惶惶不安之中。
岐伯抽出一支利箭搭在弦上,左右千賀武士同時引弦,弦崩如雷,一陣箭雨朝寨牆上空覆去。
「鳥人!鳥人在空中!」流寇在寨牆上慌亂躲避無情的箭雨,但是除了幾座箭樓之外,寨牆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擋來自空中的箭雨。箭雨中雜夾著數支爆炎箭,直衝箭樓而去,爆炸聲中騰起數團火焰,將木製的箭樓裹在其中,數個身影慘叫著從火焰中跌下箭樓。
爆炎箭確實管用,素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