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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頁

帝閽重重,淑夜宮,歷朝帝君的寢宮,也是帝宮裡的核心建築,黃紅高牆重山疊簷覆頂,青碧的琉璃瓦,重簷似浪。尤溪在宮侍的引領下,走過迷宮似的夾道,往帝宮的最深處走去。清澈明朗的青天給兩壁的高牆擠成微微變形的狹仄。

尤溪眉毛不長,又濃又墨,這時擰在一起就像眼睛上的兩團墨跡。帝君召他呈述詳情,可是哪裡有什麼詳情可說,三次刺殺,對手都沒有留在明顯的痕跡。早知道在上唐峽時,就應該詳查後面的商隊,查出點蛛絲馬跡,也能應付帝君的問責。

「罪臣尤溪叩見陛下。」

「哼。」陰冷逼人的一聲重哼就悶雷一樣擊在尤溪的耳鼓之上,尤溪壓著胸腔翻騰的氣血,卻不敢抬頭朝那個高坐在雲端的男人看一眼。

「尤溪將軍,你將此行的種種詳細跟陛下說來。」溫和熟悉的聲音從丹墀臺上傳來,尤溪抬頭一看,摩揭伯岑在長身立在帝君的身旁。

摩揭伯岑不是在休屠等待帝君的恩赦嗎?

摩揭伯岑似乎看到尤溪眼睛裡的疑問,說道:「我比尤將軍只早一天趕到帝都,你將此行細節都一一說來,不要有顧慮。」

坐床之下,是道垂下來的紗簾,裡面隱約坐著一個娉婷的人影,原來長照妃在後面。

尤溪將羽嘉雷雲獸驚狂、將六殿下銜走,上唐峽被劫,山賊中出現役獸術高手與神殿術士以至碎葉城外的事情都詳細說出來,也不敢隱瞞六殿下的傷勢。心裡不知道帝君聽後會如何處罰他,額頭滲出黃豆大的汗珠。

華麗的紗簾背後,傳來長照妃小聲的咽泣。

帝君聽了煩躁不安,蒼白病態的臉上浮出一道盛怒燒燃的紅暈,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幾個畜生!」

摩揭伯岑聽了長長一嘆,說道:「賊子手段之辣,就是微臣在殿下身邊,也無法避免此事發生,六殿下能夠險死還生,真是天佑。」

尤溪見他有意替自己開脫,心裡暗暗感激。

帝君冷冷嘲熱諷剮了他一眼,哼了一起,讓他繼續在殿中趴著,可見他此時的惱火還需要找人發洩發洩。

紗簾突然掀開,一名宮裝麗人疾步走了出來,臉上淚跡尤殘,弱風扶柳的站在帝君面前,說道:「說什麼天佑?旃兒再硬的命也再經不起一次折騰。我住在深宮之中,可是青嵐城裡什麼天命之子的傳聞謠言,也聽說過一些,這不是將旃兒往死路上逼嗎?我不要我的旃兒做什麼天命之子,他生於帝王之家,平平安安的享受一生的榮華富貴,為何也這般難?」

世間有沒有傾城傾國的容顏?

十六年前的檀淵河一役,將帝國數十年慢慢恢復的元氣都消耗盡了。

就是為了這個女人。

摩揭伯岑微微欠了欠身子,說道:「青嵐為帝子之位暗流湧動,微臣昨夜得陛下恩赦,返回帝都,微臣在帝都的住宅就給車馬擠滿,不是微臣不體諒陛下愛護六殿下之心,微臣不願出任少王傅,一為微臣擔小,不敢涉這潭渾水,二是為了六殿下的安危,還望陛下見諒。」

帝君臉色微變,厲聲說道:「你說還有人敢胡來?」

長照妃忽然朝摩揭伯岑斂身拜下,摩揭伯岑不便攙她,閃到一邊不敢受禮,說道:「帝妃這是何意?」

「請摩揭先生救我與旃兒一命。」

帝君聽了這話,臉色略有不悅,對著長照妃斥道:「我還在此,你畏懼什麼?」看到她嬌柔堪憐的愁容,又心軟下來,側臉望著摩揭伯岑,說道,「你有何話,不妨說出來。」

摩揭伯岑說道:「帝子之位早定,六殿下自然會安然無恙。」

帝君對幾位殿下成見已深,若能早立帝子之位,何需拖到今日?如今帝子之位空懸,幾個兒子各拉一派勢力為帝子之位角力制衡,真要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