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鳴衍沒有領教過獸化的恐怖之處,能獸化的貝迦帝裔跟天階高手一樣稀少,多為貝迦高階將領,極少有出手的機會,但是大量精通役獸術的高手使得貝迦軍擁有數量極多的高階伴獸,成為貝迦人最重要的戰力之一。
僅從頻頻傳來的戰報中,素鳴衍無法想像五百龍騎士一起衝鋒陷陣時的恐怖情景。比精銅戰車還高大的地龍有著利矛刺不透的厚皮,鋒利的牙齒可以輕易咬穿數寸厚的鐵板,短足前趨,利爪有劇毒,能使人面板潰爛,平時都用皮革裹起來,只有到了戰場,才會將地龍的前足放開。騎鞍安在短頸未端的第三根脊椎背處,高階武士手執長槍,完全就是一座殺戮機器。
龍騎士將地龍當成他們的伴獸,騎士與伴獸之間有一種血脈相連的神秘感應,能在戰場上將地龍與騎士的戰力發揮到極致。世人常說貝迦國的地龍騎兵是中陸最兇頑的戰力,甚至讓人想起三百年前助檀那琉橫掃中陸的三百羲族武勇。
素鳴衍對身後的五百健勇已經是相當滿意了,但是擋在龍騎士的攻擊路線上,大概連渣都不會剩下多少。貝迦人的攻勢雖然犀利,但是再鋒利的刀子也有鈍口的時候,青嵐諸軍雖然連遭挫敗,但是兵馬卻越打越多,只要諸軍排程得當,從慌亂中穩定陣腳,就能尋得反攻的機會,貝迦人卻孤軍深入,沒有後援,一旦遇挫,形勢就會逆轉。
素鳴衍決定不去樊川郡湊熱鬧,反正石京度、巫彌生都算是羽嘉郡的將領,旁人總不會說他有意避戰儲存實力。寒冬之月,素鳴衍率領侍衛營橫穿河洛郡,以救援者的姿態招搖於諸城之間,以羽嘉郡王的名義,為石京度、巫彌生兩路援軍籌措軍餉,當然,所籌措的軍餉都絲毫不漏的流入羽嘉郡,石京度、巫彌生沒見到一個子兒。
摩訶紀424年的初春之月,北方抵抗聯軍與貝迦東路軍在關河郡中部地區會戰,元城壁、檀那界明率領聯軍主力戰於洛河之源,蘇顏明滅率帝都衛戍司的四萬援軍守潼城,衛護聯軍左翼。初春之月的第二十四日,蘇顏明滅率部出戰,遭遇貝迦東路軍隱藏起的主力。
素鳴衍無法從戰報中窺知潼城一戰的細節,最重要是,蘇顏明滅所部全軍覆滅,元城璧率領抵抗聯軍主力放棄洛河流域,撤入關河郡南部,背後就是青嵐的根基之所在:帝都。這戰敗得太蹊蹺,雖然在戰報中提及,會戰開始的時候,貝迦東路軍的主力就楔入元城璧部與蘇顏明滅之間,元城璧曾命令蘇顏明滅率部向洛河之源移動,對貝迦東路形成夾擊之勢。蘇顏明滅沒有依照擬定的路線行軍,而是意圖迂迴到貝迦東路軍的後方襲其弱處,不料在出潼城北不足百里處,遭遇貝迦東路軍隱藏起來的主力,被伏擊。元城璧無法突破貝迦東路軍的阻截前去救援,於次日率軍脫離洛河之源的戰場,舉師後撤,蘇顏明滅所部完全陷入貝迦人的包圍之中,直至全軍覆滅。
此戰蹊蹺處甚多,關鍵有兩處,元城璧與貝迦東路軍在河洛之源會戰,應該知道貝迦人在正面戰場投入多少兵力,不會完全沒有警覺;當貝迦東路軍伏擊蘇顏明滅之時,在洛河之源的正面戰場,抵抗聯軍在兵力佔據一定的優勢,完全可以進行決戰,牽制吸引貝迦東路軍的主力,協助蘇顏明滅突破,而不應該在次日就匆匆脫離戰場,任由貝迦東路軍以優勢兵力將蘇顏明滅部完全包圍。
雖然蘇顏士吉是一個令人討厭的傢伙,但是在傾國之戰面前,有些人仍因此家族恩怨而在背後做小動作,令天下人齒寒。
……
帝都,重重疊疊的殿舍之中,蘇顏士吉憤怒的咆哮幾乎將大殿掀翻,名列天榜的武勇,當他肆無忌憚的將氣勢完全釋放出來,能堅持留在大殿下的只有區區數人,青玉牆出現龜裂,蘇顏士吉一步一步的踏來,足音如雷,雙眸赤紅,憤怒的火焰在燃燒。
「元城璧擁兵不戰,棄友軍於深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