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側林間傳來熟悉的低吼,素鳴衍聽了一喜,矛勁一收,只見一道紫色的影痕從密林裡竄出,猛的撞上一隻角虎的軟腹上,比成年角虎矮了一大截的紫狻氣勢卻絲毫不弱,與那隻角虎咬在一起。
素鳴衍無心取三隻角虎的性命,嘬起嘴吹出一聲輕哨,將紫狻喚回,摟著它柔軟的頸脖子,輕輕撫摸。紫狻在密林間穿梭了數日,毛皮也是汙穢不堪,前腿、左耳後的毛皮給咬脫了好幾處,都還滲著血跡。想來為尋自己在深山密林裡吃盡了苦頭,素鳴衍心痛得很。
紫狻雖然年幼,但是身上王者荒獸的氣息卻讓三隻成年的角虎有些畏懼,圍著素鳴衍走了一圈,才不情不願的低吼著走向北面的密林。
有紫狻相伴,素鳴衍反倒不敢走進雲魘澤的深處,若是因為紫狻的氣息引出雲魘澤裡的王者荒獸,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南面的水盪子裡飛出一群白頭鷲,素鳴衍趕忙爬上高地,忍不住要哈哈大笑:長琴引起雲魘澤裡猛禽的敵意,這群白頭鷲有十五六隻,大概能讓他忙一會兒。
素鳴衍找來草藥,讓紫狻臥在腳邊給它裹傷。紫狻張開嘴,吐出一隻密封的錦囊,素鳴衍拆開一看,卻是江採離字跡潦草的一封書信在裡面。
尤溪、藏金都受了重傷,生命無憂,江採離早就猜得秘典之事,又從青菱口中得到證實,知道此事絕不能讓迦南方面起疑心,春江明湖派出大量的好手尋找素鳴衍的蹤跡,正因為如此,白朮、江採離等人就不便跟著紫狻尋來,只能由素鳴衍一人將樓迦羅人引出眾人的視野。
「若讓喬羿良知道千賀長琴親自咬著我不放,不起疑心才怪,可是一個人要將千賀長琴他們引出迦南境內,也難為我了吧?」素鳴衍喃喃自語,手指騰起一蓬火焰將書信燒成灰燼,探手摸了摸紫狻癟癟的肚子,「也難為你了,餓了好幾天了吧?」
素鳴衍讓三隻角虎緊跟著不放,幾天來也沒好好用餐,反正要引著千賀長琴他們往東走,倒不怕讓他發現蹤跡。
雲魘澤邊緣的水草地裡有大量的澤鹿群,素鳴衍用削尖的細長木刺入一隻幼鹿的頸部,群鹿驚駭四逸。一年多來,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手腳慢了許多,等素鳴衍將一塊大脯子烤好,紫狻坐在一起,口涎早粘到前腳掌上了。
第九章 血契之盟(上)
逃亡的第十一天,清晨,素鳴衍讓紫狻的吼聲驚醒,眼睛還未睜開,就聽見羽翼鼓風的聲音,素鳴衍頓時打了個激靈,還在睡夢裡迷離的神志立即清醒過來:不止千賀長琴一人。
岐伯?難道有岐伯相助,千賀長琴就能準備我的方位?
這些天裡,千賀長琴只能模糊的辨認素鳴衍的方位,每當他將要靠近的時候,素鳴衍總能提前有所警覺,故布疑陣之後再從容脫身。
真不該小看樓迦羅人的追蹤秘術,素鳴衍自問在荒野生存的經驗比千賀長琴他們要豐富得多,沒想到這麼小心還是讓他們輕易找到。
事情到這種地步,多想無益,素鳴衍揉了揉眼睛,從枝椏上跳下來,走到一處空曠地上。千賀長琴與岐伯分別從左右包抄過來,岐伯的腋下還挾著受傷未愈的阮阿蠻。
素鳴衍這時候明白過來:只有阮阿蠻才能準確辨認他的方位。
千賀長琴、岐伯斂翅落下,阮阿蠻從岐伯懷裡掙扎著站起來。羽翼受傷,連變形術也無法施展,那對被爆炎術燒得焦黑殘缺的羽翼斜掛在阮阿蠻的身後,看上去十分的醜陋,卻襯託得她蒼白的臉美艷無比。
素鳴衍在阮阿蠻的臉上掃了一眼,從懷裡掏出秘典,說道:「這就是你們千辛萬苦要尋找的東西?」
千賀長琴眼睛裡射出銳利的目光,冷笑道:「此時才有覺悟,未免太晚了。」翼骨閃爍著冷冰冰的金屬光芒。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