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瀾泊北岸一戰,使易氏最精銳的戰力遭受滅頂之災,以致易軒達率領兩萬兵馬喪失跟羽嘉軍正面對抗的勇氣。桑瀾泊一役,號稱迦南西北強戰力的擎手營全軍覆滅,逃還者不足百人,受傷被俘者足有五百人,其餘的人就消失在殺戮與戰爭的血腥之中,僅管他們在一地都算得上一名強者。
素鳴衍強悍出擊,意在給易氏最嚴厲的打擊,卻不奢望徹底消滅易氏,甚至不希望易氏失去據地為王的勇氣,一旦易氏放棄對西北三郡的控制權,羽嘉郡的強悍攻勢,勢必將引來迦南傾國的報復。當然,素鳴衍心裡也清楚易氏不會輕易被擊潰,羽嘉的實力還及不上易氏,只是突如其來的災難令易氏反應不及,才接連潰敗。迦南西北境內大水滔天,令易氏其他地方的兵馬無暇應援,這才是易氏這次大敗的重要原因。
羽嘉面臨太多的困境,這麼事情都要一一去解決,素鳴衍並沒有將易非天與這些戰俘押往羽嘉,而是一直等待易氏主動求和的機會,石川華能夠出現,自然再好不過。
戰俘營設在主營以北三里許的一處獨立坡地,素鳴衍並沒有派兵馬監守,空中只有少數幾名千賀武士飛翔,石川華曉得樓迦羅人皆擅影遁之計,他所行的地方有多處能量波動,可見檀那明河對易氏戰俘實際上外松內緊。或許檀那明河離這麼戰俘主動逃逸,好讓他痛下殺手。如此看來,檀那明河並沒有完全斷絕跟易氏談判的可能。
石種華心思稍定,只是不曉得羽嘉與易氏會堅持怎樣的立場,或者說羽嘉要獲得多少才會滿足,易氏又願意放棄多少?
易非天穿著戰時的甲革,甲衣上血跡未擦,已成絳黑色,他的臉膛削瘦失形,雙目失神看著石川華與素鳴衍走近,坐在那裡也沒有起身的意思。
石川華相信檀那明河不會折磨他,非天是過不了自己的關。
素鳴衍令身後護衛的甲士散去,說道:「非天,這些天委屈你了,你可以隨川華回去。」
易非天眼睛漸漸聚起光芒,注視著素鳴衍的臉。
「青葉郡城已毀,羽嘉兵馬不會退出桑瀾泊南岸的土地。」素鳴衍緩緩開出條件。
「啊!」易非天微嘆一聲,這些天,他被羈押在陣列之中,大致知道青葉郡境內的情形。楚布河在青葉郡境內的河道完全乾涸已有千年之久,青葉郡逐漸形成以河道低陷地帶為中心的聚居格局。賀蘭天湖倒灌燕雲,楚布河重現千年前的舊觀,突如其來的大水幾乎將青葉郡完全沖毀,羽嘉覬覦青葉郡,也正是看到易氏此時無法保全其地。
石川華天細細咀嚼素鳴衍話裡的意思,羽嘉只宣告不退回羽嘉,並沒有提出具體的領土要求。對於易氏而言,大概是最樂於接受的條件,就目前的局勢來看,西北三郡洪滔天,易氏一時還沒有能力將檀那明河驅逐出境,易氏甚至都不需要名義上割讓青葉郡的土地,就能取得喘息休戰的機會,甚至不需要承受王城的壓力。
素鳴衍稍留片刻,便領著侍衛離開,留下石川華與易非天詳談。
石川華取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珠子,從珠子可以看見幾點光跡在迅速的變淡消散,石川華席地而坐,將珠子置於沙地上,說道;「將覓蹤珠帶來,倒是過於小心了。」
「羽嘉能人異士甚多,何時曾想到易氏的新衛營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我聽過桑瀾泊一役的詳情,易氏吃虧吃於輕敵上了。」
易非天恢復了些神采,「穹頂星辰若沸,星滅者數以百計,兩次天兆,皆是數百來未見,迦南可曾派人潛入燕雲確定羲人的去蹤?」
「檀那明河數年來一直在天都山大裂谷東端秘密築城,又以瀆神之路將此城與望野城貫通,只是青嵐這幾年來戰事頻亂,瀆神之路雖然築成,卻一直沒有放行,所以那城的狀況一直不為外人所知,穹頂群星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