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蓋文以總督之禮殮葬,自素鳴衍以下的羽嘉郡主要官員將領皆應列席他的葬禮,不過真正來的人極少,大概許多人沒想到六殿下會來。
素鳴衍騎在銀角風馬獸上,望著遠山之巔的暮靄流嵐,心裡並沒有戰勝對手的喜悅,不知不覺已行至總督府前。素鳴衍將僵繩交給身後的侍衛,問尤溪:「青菱她們幾時能過來?」
「算路程應該過上唐了,會在千賀湖谷耽擱也說不定。」
「內宅過於空曠了,」素鳴衍一邊走,一邊有感而發的說,「她們在千賀湖谷耽擱一下也好,總督府過於殘破了。」
總督府的內宅建築有殿的規模,素鳴衍只覺睏乏,讓尤溪先行退下,獨自走進寢殿,不見一名女侍,眉頭微微一跳,走進裡間聞見些微的血腥味,素鳴衍負手而立,望著琉璃穿外的樹影,說道:「你終於來了。」話音剛落,從角落陰影裡鑽出一道極亮的電光,直奔素鳴衍的胸口。
電光及身的一刻,一道柔和的光幕驀然從左手守護之戒悉出,罩住周身,電光刺穿光幕,扎進素鳴衍的左臂,素鳴衍右手此時夾住電光,竟是一截雪亮的劍刃。
素鳴衍注視著站在陰影裡的冷俊青年,問道:「你就是牧易寒?我屢召你不見,想不到不請自來。」
此間的動靜驚動外間的侍衛,數十人湧進外殿,素鳴衍大聲吩咐:「此間無事,都退出殿外聽令,誰也不許進來。」眾侍衛又如潮水從外殿退走。
素鳴衍屈指輕彈,劍刃寸寸碎裂,說道:「蘇公有四子在世,何苦你一人來為他報仇?」
牧易寒厲聲說道:「你以富貴要挾,迫蘇氏親族就範,我牧易寒身受蘇公重恩,怎敢吝惜性命?」
素鳴衍輕輕笑了起來,指著左手守護之戒,說道:「此戒名守護,你手中沒有劍器,再也無法傷我,該當如何?」
牧易寒悲憤異常,他何嘗不知道就算六殿下沒有這枚守護之戒,他刺殺成功的機會也百中無一,只是任由此人活在世上,他心裡不甘啊!丟失斷劍,右手丹力凝成一柄碧色短矛,便要搶攻上來。
素鳴衍說道:「你當真聽信石京度的一面之詞?」
牧易寒微微一怔,從懷中掏出一面沾染血跡的白綢,擲到素鳴衍的面前,說道:「你說蘇公傷重不治而亡,桑吉主祭人在總督府,蘇公怎可能傷重不治?城中謠傳蘇公畏罪自殺,可以蘇公明明是胸口中創而亡,這方白綢又如何解釋?」
素鳴衍微微一嘆:「蘇公確實是死於我的手,可是蘇公臨死之前,跟我講了一個故事,是說他與一個下民女子相戀的故事,不知你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牧易寒聽了素鳴衍這話,手禁不住微微顫抖,厲聲問道:「此事你從何處聽來?」
素鳴衍不理會他的質詢,自顧自的說道:「蘇公年輕時喜歡上家中的一名女奴,兩人偷偷相戀,然而這名女奴連做蘇公侍妾的資格也沒有,若是女奴不懷孕,倒也無人去理會他們的事,主子寵幸女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女奴卻偏偏懷孕了,想必你也知道蘇家如何處置懷上主子骨肉的女奴,幽閉而死,以免被低賤的下民汙染蘇家高貴的血統。蘇公十分憐愛那名女奴,得知女奴懷孕,不想她因此被處死。便讓她離開蘇家,嫁給一名獵戶,後來又將那女奴生下的兒子收為義子,悉心教導武技、兵法,待他比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親……」
「你怎麼可能知道?」牧易寒右手用丹力凝出的短矛漸漸消散,只剩下淡淡的一層影矛,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素鳴衍。
「不是跟你說是蘇公臨死告訴我的?」素鳴衍鎮定自若的注視著牧易寒。
「怎麼可能?父親明明死在你的手裡!」
「蘇公臨死前,我跟蘇公分享了我的秘密,所以蘇公也將他隱藏在內心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