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氣極而笑,心緒反而鎮定下來,對素鳴衍的身份有所好奇,說道:「羲人不能對瀆神之民以外的常人主動攻擊,特別是在賀蘭群山的範圍以外,常人也不能冒犯羲人的威嚴,這是當年我族與青嵐帝室的秘約,你怎麼會知道?奔雷原為何管不了你跟瀆神之民的事?」
「你當是秘約,在青嵐境內卻人所皆知,羲人不得在賀蘭群山之外顯露原形,否則人神共擊。」
「青嵐帝室與教廷還有能力約束我族人遵守昔時立下的秘約。」青年輕蔑的說。
素鳴衍微微一笑,說道:「你現在也承認羲人當初是迫於教廷的壓力才恪守秘約留守奔雷原,而如今既然對當年所立的秘約不屑一顧,為何單單要為難黑礫原的瀆神之民?」
青年微微一怔,沒想到素鳴衍繞來繞去,說的卻是此事。
青年當然不會傻到一人單挑眾人,兩頭天獸、一頭王獸,三名天階高手,外加數十名高階武士,就算羲人族長在此,也只有脫荒而逃的份。素鳴衍顧忌青年背後的羲人勢力,當然也不敢輕易結仇。
兩人爭口舌之利,一個站在經院的殘跡時,一個站在石崖上針鋒相對。
羲人這些年確實不大理會黑礫原裡的瀆神之民,畢竟瀆神之民的聚居地離奔雷原很遠,黑礫原的瀆神之民雖然沒有建立國家,但武備不容小窺。羲人舉族之力,將黑礫原的瀆神之民滅掉,算不上多困難,但是他們不願意付出相對慘重的代價。
「你究竟是誰?」青年開口問道。
盧蕭哲、盧扈等黑礫原裡的瀆神之民對羲人有一種類似天生的畏懼,就算尋常進入燕雲荒原修行的武者與術士,當聽到眼前之人就是奔雷原上的羲人,也少有面不改色的,偏偏素鳴衍侃侃而談,甚至拿想拿言語激怒自己,令青年對素鳴衍的身份產生好奇。
第一章(中)
「你還未說你是誰?」素鳴衍笑吟吟的反問。
「我叫波旬,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波旬?」素鳴衍側身望了盧蕭哲一人,羲人將黑礫原裡的瀆神之民當成圍欄裡的牲口,奔雷原若缺少什麼,還要瀆神之民進貢,盧蕭哲對奔雷原的情形可比他這個頂替的殿下清楚。
盧蕭哲聽青年報出名字,鬆了一口氣,低聲對素鳴衍說道:「波旬是羲人族長納迦長子,不為納迦所喜。」
素鳴衍微微頷首,波旬不得其父納迦的歡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羲人的壽命極長,曾有羲人活過千年,羲人族權傳承有弒父y母的傳統,納迦弒父奪得族權,對他的兒子焉能不防?羲人族權的更替,每一次都伴隨著腥風血雨,往往也使得羲族的實力因此大減,死在自己族人手中的羲人,遠遠多過死於其他原因的羲人。
素鳴衍心想波旬此時一定不希望做錯什麼事而被其父納迦抓住把柄藉機斬除,難怪盧蕭哲聽波旬報出名字,就鬆了一口氣。
「我叫檀那明河,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檀那明河,你是青嵐帝室的子弟?」波旬詫異的問。
「不錯,我乃當今青嵐帝君第六子,所以我才說奔雷原管不著我跟瀆神者之間的事情。」
波旬臉色微微一變,問道:「難道青嵐帝室有意解除教禁?」
「波兄多久沒出賀蘭山?除了帝都,帝國其他地方,教禁如同虛設,解除不解除,還有什麼意義,我年初時就藩羽嘉,倒忘了要去賀蘭山結識波兄。」
「我叫波旬,不是什麼波兄,青嵐帝室怎麼會派王族到這麼遠的地方就藩?」
素鳴衍淡淡一笑,說道:「有時候離得越遠,兇險越小,我想波兄能夠理解。」
波旬眉頭微皺,對素鳴衍給他的稱號十分不爽,但對素鳴衍的話卻能理解,難道說青嵐帝室為了帝權繼承鬧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