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沈涯在京城的幾次見面,可實在是太久遠之前的事情了,細節基本上都模糊不清,葉薰想了半天也摸不著頭腦,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難道真有傳說中過目不忘的人?沈涯那傢伙……”
沈涯這個名字一入耳,正替葉薰插簪子的湘繡忍不住手一抖,“啪”地一聲脆響。金簪失手掉到地上。
“怎麼了?”葉薰轉頭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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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繡連忙彎腰撿起金簪,抬頭勉強笑道,“沒什麼,剛剛手不穩,只是幸好沒有跌壞。”
說完繼續幫葉薰挽頭髮,人卻有些恍惚,一根簪子插了幾次才戴上。
葉薰透過銅鏡掃了一眼那隻金簪,又看了看湘繡有些發白的臉色,隨口問道:“湘繡你臉色不太好,可是有心事?”
“沒事。”湘竹連忙說道,頓了頓又改口道,“只是有些疲倦,可能因太歡喜,昨晚沒有睡著覺的緣故。”
這個理由倒也合情合理,葉薰暫時打消了疑惑。
轉眼間,葉薰在府裡已經住了五六天了。闔府上下都知道她是將軍大人地親姐姐,自然恭謹服侍,每日裡錦衣玉食,日子過的和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差不多。連無聊程度也可以相提並論了。當然,還有焦慮程度,只是那一段日子是焦慮自己的婚姻大事,而這一次……這一次好像也是在焦慮自己的婚姻大事。
可上次只有一個煩惱,只需處心積慮地想著怎麼逃出這個牢籠,而這一次卻是煩惱的更多,如何才能夠得到外界地訊息?如何才能夠開口向蕭若宸提起自己和沈歸曦的關係呢?而且沈歸暮和雁秋也在了京城吧,葉薰真想見見久別的朋友。
這五六天裡,葉薰數次想同蕭若宸開口,可話到了嘴邊卻總是不知道怎樣開口,而且兩人見面的時間也不多。
他每天清晨上早朝的時候,喜歡賴床的葉薰還躲在被窩裡呼呼大睡;而晚上,因為邊關戰事正緊,朝中的事務特別繁忙,他經常三更半夜才能回家。
幾天的無聊日子下來,葉薰只肯定了一件事,當官還真是一件累活,別的不說,每天早晨早早上朝,就不是她這個喜歡睡懶覺的人能夠忍受地。
這樣的日子又持續了兩天,葉薰真的忍受不住了,這種大家閨秀的日子,簡直像是在養小豬。她尤其難以忍受的是那種訊息閉塞的感覺,簡直像是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奇怪啊,記得以前自己的心願不就是當一隻米蟲嗎?現在反倒不能忍受這樣好吃好喝,無所事事的生活了。
因為心裡有了牽掛嗎?葉薰微帶悵惘地想著。
不管了,反正明天一定要出去打探訊息。這天一大清早的,葉薰就起了床,翻出出門的衣服來。
“小姐想出門去嗎?”湘繡見了便問道。
“是啊,想出去逛逛。”葉擺弄著那一堆衣服,想挑出一套樣式簡單普通,不引人矚目的來。
“小姐可真是該出門一趟了。”湘繡想了想,說道。
“怎麼?”葉薰一愣,她本來以為向來膽小怕事的湘繡肯定會阻止她呢,沒想到是這種反應。
“小姐難得能夠平安歸來,總要去看看夫人的。”湘繡正色道。
夫人……蕭夫人?不對,她說的是蕭若嵐的生母!葉薰立刻想了起來。蕭若嵐的生母在生下她不久就過世了,因為她是個妾,又是窮苦人家出身,而且生下的也只是個不受重視的女兒,所以蕭家當時也並不看重,連祖墳都沒有讓她入,只在城西擇地葬了,靈牌也是供在城西的一座廟裡。
蕭家倒臺,祖墳祠堂都被官家沒收監管了,反而是這個死了十幾年的妾的靈牌墳墓無人注意,逃過一劫。也可謂世事無常了。
以前蕭若嵐極為盡孝,每個月都要去寺廟裡祭拜生母的,可以說是內向文靜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