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饅頭,何歡合手禱告,“菩薩莫怪,是在師傅飢餓,不是有心冒犯,莫怪呀莫怪!”
落到此種境地,有口吃的已經很好了,何歡拿起饅頭,張嘴狠咬一口,饅頭太乾,石頭一般堅硬,何歡又吞得太急,一時噎住,連連咳嗽,冷硬的饅頭化為粉末陣陣飄落。咳嗽著吐盡饅頭粉屑,外出找水,尋遍了也不見水井小溪之類,只好盛碗落雪,聊當水喝。
縱然淪為乞丐,何歡也沒覺得什麼不好,能夠重生,對於何歡來說是意外之喜,何歡原本就是樂觀的性子,吃飽喝足,她倒有了閒情與蛇扯淡閒談,“你是小青嗎?你姐姐白素貞呢?你堂堂蛇仙何以落到此等地步。”說完自己啞然失笑,世上哪有什麼神仙,不過是世人以訛傳訛。
何歡不想死守這裡,可是看看外面,雪下的正緊,天寒地凍,自己身上單薄,此刻出去,無疑尋死,何歡決定暫住破廟,等待天氣放晴,再作打算。陌生的環境,陰冷的天氣,何歡躺在雜草之上,思前想後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
死而復生固然可喜,誰知竟然苦命穿到乞丐身上。嘆息之餘,何歡打定主意,無論幫工,或是其他,絕對不能再做乞丐了。可是自己前生只會讀書,萬事依靠父母,現在身無長物,更無技藝傍身,不做乞丐要如何生存?思來想去,想得頭疼如裂,也沒想出什麼好的主意來。何歡不免洩氣,真乃百無一用是書生啊。
環境雖然惡劣,只因何歡身心疲憊,竟然漸漸睡熟了。誰料剛一閤眼,夢寐頓生,一青衣男子翩翩而來,言稱自己乃是蛇仙,不幸遭人暗算,法力盡失,人間遭罪五百餘年,今日有幸被救,他願意滿足何歡三個願望,以作答謝。
何歡驚醒,原來南柯一夢,何歡一笑了之。何歡盤算著今後,盤弄著手裡的饅頭,一天只吃半個,能夠度命就好,希望夠支撐到有人再來供奉之時。否則,這樣大雪天氣,自己就算不凍死,也是餓死。
何歡不免嘆氣,縱撿一命也是枉然。
乘著風雪略小的空隙,何歡冒著風寒出門,撿了些枯枝回來,以便生火取暖,臨睡之時,何歡挪開火堆,把乾草鋪在被火燒熱的地上,夜裡睡起來暖和多了。
夜深入眠,剛剛睡熟,青衣男子又來,所說之話與前夜一般無二。
何歡蹙眉,世上難道真有神仙?
何歡雖然不諳世事,卻也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怎會有人幾次三番硬要認自己做恩人,天上不會白掉餡餅,世上也不會有免費的午餐,無事殷情,非奸即盜。
小青會讀心術,窺得何歡之心,眼中寒光一閃,冷絕的氣場,嚇得何歡渾身寒毛直豎。
何歡眼前忽然出現一幅畫面,溫柔美麗的母親,手拉著花蕊一般女兒依依不捨,含淚嚥氣,悲痛嚎啕男人,哀哀哭泣的眾人,唯有女孩,滿眼懵懂,讓人看了心裡發酸。忽然,畫面轉換,花轎臨門,花季女兒含淚奔逃。
這些畫面,何歡覺得似曾相識,一時心痛莫名,幾近窒息。一顆心噗通噗通亂跳,女兒含淚的眸子,赫然就是何歡自己,如此的噩夢,難道昭示自己將有大禍臨頭不成?
何歡驚慌醒來,渾身癱軟,無意間卻見青蛇昂頭吐信,似乎頗通人性。不免心念一動,難道是這條青蛇搞鬼?不免心中惱怒,我變成乞丐已經夠倒黴了,你還要來嚇我,一把抓住小青蛇掐在手裡,惡狠狠的威脅,“你果然是蛇仙小青,就變個人來看看,不然,我,我掐死你,剝你的皮,我。
說話間,小蛇化做一股嫋嫋青霧,冉冉飄落化做人型,正是夢中所見青衣男子。
何歡又驚又怕,慌亂之間,飆身退避三尺,隨手抓一根枯柴在手,顫抖著對著小青威脅,“你,你,是人是鬼?你別過來喲?我蠻厲害的喲?”話音裡卻帶了哭腔,說威脅不如說是哭泣更確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