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握住銀鳳的手掌微微一笑,“別怕,我們照直說就是了!”其實楚楚自己也很怕,這麼大的官,莫說在古代,就在在現代,楚楚也沒見過縣長以上的官員。楚楚強壓心裡的恐懼與好奇,與銀鳳互相攙扶著,支撐著,慢慢跟著官差往前行走,亦步亦趨,且不敢東張西望,錯行一步,生怕一個不謹慎讓人看輕。
走了一段,楚楚感覺自己到了一間廳堂門口,就聽差官言道,“啟稟大人,許小姐她們到了。”
“,快些帶他們進來吧!”
廳堂內響起一個清亮和善的聲音。
屋裡有人出來輕聲對楚楚等言道,“小姐請跟我來。”
楚楚低頭說一聲“謝謝!”便老老實實跟著來人走了進去。忽然間感覺有人在輕輕拉扯自己衣衫,楚楚警覺已經到了,這是暗示自己行跪拜禮,連忙一拉銀鳳雙雙跪下,“民(婦)女許楚(許姜氏)叩見青天張大人,大人安好!”
耳聽姜秀才的聲音響起,“張年兄,這就是我剛剛與你說起的許楚,許家大小姐,這是小女銀鳳,也是許家大少奶奶。”
“,好好好,請起,看座!”
楚楚與銀鳳拉拉手,一起言道,“大人面前,焉有民女(婦)座位,我們站著就好。”
“哈哈哈,姜兄好家教,這是內室,不礙的,侄女兒但坐無妨。”
姑嫂兩個低頭謝過張大人,然後悶頭坐了個椅子邊邊,怯怯的低了頭,眼觀鼻,鼻觀心,小腿繃緊,雙手交握於膝上,挺胸收腹低頭裝淑女。
沉默片刻,就聽有人問道,“你是許楚?”聽聲音,楚楚知道是張巡府再問自己。連忙起身預備跪下,耳聽張大人說道,“這是內衙,不是公堂,你坐著回話就好。”
楚楚彎腰一福道謝,“雖不是公堂,大人問話,沒有小輩坐著回答的道理,楚楚站著就好。”
“嗯,也好,你要告黃明羅閻王,我受了,可是,你為何要告劉縣令?”
楚楚心裡一愣,自己狀告劉縣令的原因,狀紙上寫得清清楚楚,他因何又問?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
可是眼前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楚楚心裡一橫,啥也不管了,且故眼前再說,盈盈彎腰一福道,“大人容稟,民女狀告縣令大人理由有三,其一,黃州府同治已經發下緝捕漏網盜匪文書,縣令大人聞而不動,放任大盜逍遙法外,為禍鄉里,有失察禍民之罪。
其二,羅閻王設局騙賭證據確鑿,縣官大人卻不聽民聲,不理民怨,任憑苦主傾家蕩產,苦不堪言,有包庇縱容惡賊之嫌。
其三,羅閻王無視法典,典當□,強行逼迫欲行不軌,致使苦主無奈自裁,導致已經足月的胎兒夭折,差點一屍兩命。縣官大人身為百姓父母,竟然不與民做主,嚴懲惡賊,反而縱虎歸山,這是嚴重的失職瀆職,草菅人命。”
“嗬,好厲害的一張嘴。”
“民女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並無一絲一毫構陷,望大人明察!”
“許楚是吧,抬起頭來!”
“民女不敢!”
“恕你無罪!“
楚楚閉目長長舒口氣,再緩緩睜眼,露出個溫恭純良的笑意,慢慢抬起額頭。一雙眼睛默默審視眼前之人。
張巡府是一個清瘦的中年漢子,容長臉,白皮,下顎有寸長的短鬚,八字鬍,眼睛不大不小,亮而有神,一眼即可讓人記憶深刻。
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視窗,憑這一雙眼睛,楚楚覺得張巡府是個可以信賴之人。
張巡府卻在看清楚楚面容之時,面露驚愕,雖然只是倏然而逝,可是楚楚可以確定,這種情緒的卻出現過,存在過。
半晌之後,張巡府開口問道,“可否告之張某,令家慈是否範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