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巷,王爺有令,一旦李賊現身,若他反抗便殺之。”
永夜點點頭,吩咐道:“不用跟著我,我想去他的院子裡坐會兒。”
永安郡主
………【312。】………
院門緊閉,院內那棵大槐樹已枝葉繁茂,綠葉間串串白花潔白入骨,芳香沁人。永夜揭了門上封條,推開木門走了進去。
樹下立了張方桌,她以前來蹭飯的時候絕沒有想過這地方適合李言年。他永遠保持著高貴的風姿,很難讓人把他和一個在普通院子裡吃家常飯的人聯想在一起。
院子四四方方,正中主屋左右廂房,這處院子是王府較好的院落。廊頂的藻井花飾還是五年前攬翠初嫁時重新粉飾過的,看上去還有五六成新。
永夜走進主屋,炕上浮著淺淺一層灰土,屋子被士兵翻得亂七八糟。窗戶紙上還貼著精緻的窗花。剪窗花是攬翠的絕活,從前莞玉院裡的窗花也是她剪的。永夜從前很驚奇地看著一張紅紙不用畫花樣,攬翠隨手摺了便剪,展開後栩栩如生。永夜嘆氣,她真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了。
一個對自己的家、自己丈夫忠心的女人,她無論如何也恨不起來。
她退出主屋,走進李二的房間。怎麼也沒想到一直護著她的人是李二,他走之後李言年才恍然大悟李二的不簡單。
永夜想起這十來年的情分,眼中有些溼潤。也許這一生她都再也見不到他了,她更無從知曉李二的真名是什麼、他想報什麼恩,才委屈自己當了李言年二十年的下人。
一切都成往事。
永夜瞥到角落裡還有個酒罈,拂去灰塵抱起來拍開泥封一嗅,是上好的青州紅,居然沒被抄走?
她笑了笑抱著酒又找出兩隻青花瓷碗走到槐樹下。
酒色深紅如玫瑰,倒進白瓷碗中像美人臉上浮起的嬌羞。
空曠的院子裡,槐花如玉,酒飄香。
永夜端起一碗,輕聲笑道:“師父既然在,徒弟敬師父一杯。”
李言年從樹上落在永夜身前,銀白色的深衣,舉止從容不迫。然而,仔細看,衣袍已有皺褶,眼中已有血絲。“星魂不愧是星魂,功夫早已青出於藍。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這裡?”
永夜一碗飲盡,酒入喉間,醇厚彌香,“京都城全城搜捕師父,永夜想了很久,這裡反倒是最安全的。師父也熟悉這裡的地形,抄過家之後,封了院門,無人會再進來。師父請坐,酒中無毒。”
“我知道,這是你從李二房中找出的,我本打算今晚喝。”
永夜緩緩倒酒,“師父為何不飲?永夜記得,這是師父最愛的酒,專程從陳國青州快馬送來的。”
李言年掀袍坐下,看了看酒,搖了搖頭,“李二房中找出的酒,不等於你沒下過毒。對你,我還是不放心。”
“呵呵,師父已無當年自信。記得當年在谷中雪地上仰望師父,給永夜的壓力何止一點兒。師父當年要殺了我,如摁死一隻螞蟻。”
永安郡主
………【313。】………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你是我這計劃中最大的漏洞。”淡淡的話中卻帶上了切骨恨意。
永夜忍不住,揚起明朗的笑臉,道:“師父此言差矣!知道佑慶帝立的新後是何人嗎?齊國絡羽公主!”
李言年大震。他一直以為若不是星魂,遊離谷不會棄他;若不是星魂,他必已掌握住了端王軟肋。“齊國絡羽……”他反覆唸了幾遍,心頭雪亮。
李天佑多年未娶,原來等的就是今天。他背後真正撐腰的勢力不是端王李谷,而是強大的齊國。他總算明白裕嘉帝的苦心籌謀了。遊離谷臨時撤出,定也是知曉了這個訊息,不想賠進更多的人馬。李言年意興闌珊,他伸手端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