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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這麼烤壞

了。如果你們去麗江的話,替我向他問好,可以報我

的字號,讓他給你們打折,但打完折後應該也很貴。

這個男人的腦袋只有三分之二是他自己的,剩下

三分之一是金屬合體。自衛反擊戰時期,這個男人帶

著二百個人做敵後穿插,活著回來的只有十幾個。回

來之後,他獲得了一系列榮譽,應該是一等功臣或者

是特等功臣之類的吧。但他選擇了放棄那一切,隱居

雲南,娶了一個瀘沽湖畔的摩梭女人為妻,他的生育

能力非常強,現在有了三個兒子。每年8 月1 日,我

會回到麗江,跟他一起來過節,因為那天他會喝到酩

酊大醉,然後對著一整面照片牆,來給他的戰友們唱

歌,唱那首《望星空》。

有一次我做節目,那期節目的嘉賓是《望星空》

的原唱者董文華,我當時給老兵打電話:“我是否給

你要一張簽名照片呢?”

他的回饋是一個字:切!

他理所應當獲得的一切,拿命換來的一切,他卻

選擇放棄,然後選擇了另外一種最市井的生活狀態。

他是幸福的嗎?剛認識他時,我不敢完全肯定,但一

年又一年,我越來越能夠感知到他內心的強大。他懂

得選擇,我認為他是很幸福的。

還有一個人,我甚至不敢把他不戴墨鏡的照片展

現出來,因為有所顧慮。

他是當年尼泊爾毛派反政府武裝游擊隊的中國籍

僱傭兵,一個正兒八經的僱傭兵。當年,我和他在拉

薩相識的時候,我在街頭賣唱,他每天過來幫我收

錢。他收錢不是硬問人要,是真來幫忙收錢。後來我

們玩得非常好。後來,他又回去做他的僱傭兵了。很

多年,我一直沒有他訊息。再後來,我知道他的消

息,是因為玉樹地震後,他是第一批帶物資進災區的

人。他當時帶隊拉著一個車隊的物資開了幾天幾夜,

開到玉樹……他是我知道的為數不多的,一直到今

天,還繼續針對玉樹地區做志願者工作的人。我希望

他能夠長命百歲,希望他身上的槍傷刀傷,在陰天下

雨的時候不會太疼。

我和他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的時候,他也會回憶往

事,當他講述那些槍林彈雨中的過往時,他呈現出來

的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幸福。我願意用一個矯情點

兒的說法描述他:他在“現世存在的超越感”這點上,

可能比我們很多人嘗試得更多吧。

我生命當中曾經歷過許多神奇的朋友們,他們跟

我們在座的應該不太一樣,他們跟我們的人生經歷可

能有些地方雷同或重疊,但後來分別選擇了不一樣的

路。他們對夢想和理想的解構和理解,跟我們不太一

樣,或者說,讓別人覺得你過得好—在他們眼中,不

是那麼的重要。

我很願意跟他們在一起相處,我會有機會感知到

他們多元的人生出口,多元的幸福構成,我能收穫一

種不一樣的開心。

有一個死去的朋友,他曾幫助我建立我的幸福。

初冬還是晚秋的時候,他去拉薩河旁邊拍照片。

那麼淺的水,誰都想不到,他一隻腳踩進去取景,整

個人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