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淺棕色的眸子露出一絲寵溺般的無奈:「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
葉落珩沒想到蘇晝來的第一句話是責怪自己。
還不是因為你那個好兄弟、呸,暗戀者任英豪,和樑子瑜他媽就是一夥的,沒一個好東西。
葉落珩火氣剛上來,蘇晝隨即的一句話就像這瓢潑大雨般頃刻間澆滅了他的怒火。
他抬手,極輕極輕撥了下葉落珩被雨水浸成一縷一縷的劉海,注視著男生的雙眼:「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葉落珩怔住。
蘇晝拿指腹擦了一下葉落珩唇邊的血跡,語氣含著抱歉:「睡太久了,要不是被任英豪的電話吵醒我還不知道這邊的事情。我錯了。」
太久都不曾有過這種被關心的感受了。
順風順水被寵了十七年,葉昕潤回家的那一天卻一夕突變,葉落珩從此在葉家就恍若一個隱形人。
葉落珩的鼻子突然有點酸。
「嗯。」
他的聲音悶悶的,語氣是一貫的理直氣壯,隱隱聽去卻含了道不盡的委屈,「都怪你。」
蘇晝又輕撫了一下葉落珩的眼角,道:「回家吧。」
路過一家藥店時,蘇晝把傘遞到葉落珩手裡:「來得倉促,忘了買藥,你等我一下。」
葉落珩乖乖點頭。
沒過幾分鐘,蘇晝拎著一袋東西走了出來,自然而然接過葉落珩手裡的傘:「走吧。」
回到宿舍樓下時,蘇晝收了傘。
葉落珩突然想到了什麼,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
「任英豪說的。」
蘇晝道:「他朋友給他說要來打架,他沒細問,但是來之後看到了你。」
他腳步一頓,眸底有一絲冷意閃過。
任英豪問了那些人,他們收了錢,藺牙給的,所以才只針對葉落珩打,下的手也比較狠。
但蘇晝不打算告訴葉落珩。
這個事情,他來處理就好。
「哦……」
葉落珩嘀咕:「我其實已經猜到了,是藺牙那傻逼對嗎。」
蘇晝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道:「嗯。他給錢了。」
葉落珩撇了下嘴:「所以不怪任英豪是嗎?」
「不是。」
葉落珩沒聽清:「什麼?」
「怪任英豪。」
蘇晝接著道:「你如果想找他的麻煩我不攔你。」
「咦?」葉落珩作出驚訝的表情:「你今天怎麼不護著他了?」
蘇晝看向葉落珩:「我什麼護過他?」
不等葉落珩回答,他又道:「我一直護著的是誰你心裡還不清楚嗎?」
葉落珩不說話了。
心裡突然有些暖。
徹骨的大雨天,再冷的溫度也影響不到他了。
「你感覺怎麼樣了?」
葉落珩突然想起蘇晝的易感期和傷口,腦袋湊到他左胳膊前:「不滲血了啊。」
「基本上好了。」
蘇晝笑了笑:「本來就是被刺激的易感期,很快就能恢復。不過這兩天體育課得請假了。」
然後他看向葉落珩:「一起請?」
葉落珩沒忍住笑了:「好,一起請。」
等蘇晝給葉落珩清理完傷口,夜已經很深了。
他問葉落珩:「去洗漱嗎?」
葉落珩點了下頭:「去。」
知道他腿部有傷口,蘇晝腳步很慢,陪著他一步一步往衛生間走去。
也不知道是蘇晝對自己的態度還是這一身的酒精度數有點高,葉落珩突然開口:「喂,今天晚上樑子瑜找你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