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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實驗課成為學生翹首以盼的課程。看十遍不如做一遍,男生期待親自操刀,一窺究竟。女生心思有所不同,更樂於讓老師手把手來指導。

一場接一場殺戮,在當年的禱告地發生。夾帶著興奮的呼叫,以及無數生命的抽搐。

起初解剖結構較簡單的生物。用鐵釘將蚯蚓的一頭固定,在木板上拉直,揮刀一線割開,觀察內部構造。

男生捋起衣袖,佝身在試驗桌前,興致勃勃地操作。明夷倚著桌子看他們,想像每個男生再系一塊黑膠圍裙,就像極了市場水產區賣黃鱔的小販,開膛破肚,幹勁十足。

溫謙良完全陷入女生的包圍圈,剛從這一桌脫身,另一排的女生又在招呼。他到處解疑答惑,應接不暇。明夷提起蚯蚓,丟到窗外的草地上。

體節組成的蚯蚓,用腮呼吸的魚,兩棲的蛙。一場接一場殺下來,最終輪到哺乳動物。

兔子蹲坐在實驗桌上,靈秀的長耳朵,溫順的眼。各種解剖工具一應俱全。針管、鑷子、大小切割刀,冷冰冰地泛光。

實驗課前,學生捧著課本反覆預習,操作程式瞭然於胸,只等一聲令下,放手大幹。先舉起針管,滿當當抽足空氣。針尖對準長耳朵上幽藍的血管斜斜刺入,慢慢推進。兔子急了會咬人,暈死的兔子自然不會。接下來用刀剖開它的胸膛,力量要適中,以免劃破內臟,不利於觀察。

除了脾,一個小型哺乳動物的五臟六腑盡收眼底。書上說兔子沒有脾。沒有脾,所以沒有脾氣——這一點,書上沒有說明。如果動作快,手法精準,還來得及觀賞到一顆盈盈跳動的心。

明夷看著她面前的兔子,雪白的皮毛,紅寶石般的眼睛。兔子長了張聰慧的臉,怎麼看都不該是短命相。周圍的驚呼和尖叫都出自人的嘴裡。自始至終,沒有一隻兔子發出聲音。抽象的教材變的無比生動。可是,即便他們解剖一百次,一千次,他們也不會了解兔子是怎麼叫的。

這不是課本涉及的內容,他們聽不到那種痛苦的聲音。靜脈被空氣膨脹時,一刀一刀被割開時,那纖維般的嘶叫。這些沒辦法文雅地透過書面來說明,所以也沒要求被掌握。他們甚至認定了,兔子絕對不會叫,絕對!

溫謙良離開後排大呼小叫的女生,來到明夷旁邊。

“怎麼了,不敢動手嗎?”他輕聲問,隨後微微一笑,拿起針管,抽上空氣。

明夷突然把手伸到針尖處:“老師,我想嚐嚐靜脈注射空氣的滋味。”

溫謙良吃了一驚,移開針尖,認真告誡道:“這非常危險,不能鬧著玩。”

“是窒息而亡嗎?”

“人的承受力雖大些,也是不好受的。”

明夷望著溫謙良,一字一字地問:“你給兔子注射,它就活該不好受嗎?”

其他學生的目光都落到兩個人身上,不少女生對明夷指指點點,表示不滿。

李嬈適時譏諷道:“這麼心慈手軟,不如去林隱寺出家,還學什麼學。”

眾人鬨笑,紛紛點頭附和。李嬈得意地左右掃兩眼,鬥志高漲,準備再接再勵,來幾句更狠的。她正盤算著,一隻手落到臉上。明夷一言不發地來到她跟前,狠狠打了她兩個耳光。清脆的兩聲震住一室人。有的尚未明白過來,明夷和李嬈已經扭打在一起。

李嬈個子比明夷高大,又練了兩年壘球,照說有點優勢。不過明夷是主動出手,搶佔了先機,加之氣勢上強壓李嬈一頭,一開始即處於上風。

明夷忍耐太久了,她早就想教訓李嬈。進攻套路在她心裡演練了無數回。李嬈捱了耳光,必定回敬打她的臉。她抓住揮來的手腕,迅速將其反擰到李嬈背後。假設一隻手擰不動就雙手擰,動作一定要快要狠。她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李嬈,這個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