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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它正在為一個爛蘋果跟一群狗打架。那場爭奪戰異常慘烈,只見狗影撲跳騰挪,難分難解。一隻接一隻狗負傷,跛著腳夾著尾巴逃走了。中孚獨自站在高高的垃圾堆上,腳踩爛蘋果,高昂著頭,嘴叼一撮帶血的狗毛在風中飄揚。已有許多年不養動物的明夷,臨時決定收養它。

相處三年,明夷覺得中孚仍是個謎。她不清楚它的年齡,來歷,甚至不能確認它的性別。從生理結構看,似乎是雌性。可它猛撲猛打的作風,狂放不羈的性格,一再讓明夷懷疑那是旺盛的雄性激素使然。陰陽一體的現象能發生在人身上,當然也可能落在其他動物上。中孚很可能便是一例。民間普遍流傳,陰陽不分的狗是不祥之兆,會帶來災禍。明夷想這大概是中孚淪為流浪狗的原因。

明夷對於玄奇事,總希望探求虛實。她不是個人云亦云的人。她會思考,得出自己的結論。比如收養中孚,別人說她是吃飽了撐的,一隻狗嘛,讓它自生自滅好了。且不說真有災禍,生活原本不易,人的一張嘴都照顧不過來,又何苦為一隻狗勞神。

明夷反駁道,先不論這隻狗的生老病死,假設它四處流竄,咬死人了呢?萬一不幸咬死的正是你們家的人呢?那時恐怕你們又要來指責我沒有收養它,以致貽害四方。

人總是這樣,火燒到自己身上,才感到息息相關。明夷自認收養中孚是件好事。君子之光,吉。作為正當,當然吉祥。她沒什麼可懼怕。

休復:見信好!

寧城一直冷暖不定。古人云:春江水暖鴨先知。遇上這等怪異天氣,只怕鴨子也要神經質了。

你似乎對寧城饒有興趣。上封郵件說我是倦鳥戀巢,回家享清福了。其實不然。寧城已非往日,行走其間,我時有異鄉異客之感。不過這些年,這種感覺已經習慣。

生母養父兩邊疲於應付,隔三差五來催,拖字訣不頂用,老謝絕心裡也過意不去。去了又無話可說,反倒令對方尷尬。我三兩天不說話也無所謂,憋不死,可不見得別人也有我這般功力。對方在沉默中受煎熬,這就成了我的罪。沒辦法。

我和中孚在城北有個窩。中孚很享受今日安定之生活,肥胖不少,是到了發福的年歲也說不定。

想來也有趣,回寧城的第一個落腳點,便成我生計來源。三個月來,人事助理的工作還算順手,勿掛。酒店人事關係錯綜複雜,水非一般的深。我是絨毛鴨子初下水,很難給你的股票做參考。

你說你和網友聯絡從未超過三個星期。我們於伊戰相識,整三年,大大地破紀錄,同喜!網站這段故障頻發,論壇上不了,郵箱打不開,不得不有所擔心。萬一哪天網癱了,傾壇傾箱了,我們會怎樣?

與君路遇三百回,你能認出是我嗎?姓名不詳,年齡不詳,相貌不詳。答案,不祥。

菊刺

故鄉非故(3)

含礽酒店1…4層是營業點,5層為酒店辦公區。星光電力總部佔據6…10層。11層以上是客房。

早上8點半至9點,是酒店高管的晨會時間。經理室的門緊閉,柳林開會去了。

丁小玦放下心來。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蹺起腿,不斷用手撣頭髮上的水,抱怨道:“這是什麼鬼天氣,出門時還好好的,半路忽然下大雨。你們都沒帶傘吧?”

明夷和李元沒應聲,各自埋頭做事。

“那司機也真是,叫他在酒店門前剎一腳偏不肯,非要到站才停,害我淋著雨走一大段回頭路。要是我在酒店前上車,保管一招手準停,有進帳了嘛,那時就忘了什麼到站停車的規矩了。一塊錢也當個寶,窮瘋了。”丁小玦挑著細眉細眼,氣哼哼地罵。

“我早勸你買輛小車開,別說酒店門口,就是開進酒店再下車也行。”李元故作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