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這才想起自己一聽到老夫人便想到徐氏這個元鳳卿的‘母親’。卻是忘了問有可能是其它人,比如說是與餘氏相關的,甚至或者是與已經被半關押在元家。早已經久不露面甚至像是沒有這個人般王氏的家人。
她這頭心中正兀自猜測著,那頭韋氏卻是搖了搖頭,這樣一會兒功夫,她已經緩了自己喉間的不適,又恢復了之前端莊有禮的模樣。只是表情有些嚴肅,突然間輕聲開口道:“夫人倒是猜得沒錯,來人確實是自稱郎君外祖家的,不過卻並非是徐家的。”
韋氏這樣輕輕一句話,蘇麗言臉色頓時變了變。她這會兒心裡想到了一個不好的念頭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那個不詳的預感卻是怎麼也忍不住,蘇麗言伸出青蔥似的十指狠狠揉了揉腦袋,苦笑了兩聲:“來人可是自稱南陽王府之人?”
話一說完。原本還一臉鎮定的韋氏剛拿了水杯喝茶,險些便一口水噴了出來。而她這樣外表給人一向優雅的人自然是不會做出這樣失禮的舉動,匆忙說了一聲失禮,連忙便拿了寬大的袖子擋住臉,待半晌之後收拾完再放下袖子時。韋氏又恢復了之前端莊大方的形象,只是臉頰微微有些漲紅。眼睛裡還看得出之前的一些慌亂,這會兒見蘇麗言雖然沒有嘲笑自己的意思,不過韋氏自己卻是極不好意思,掩飾似的笑了兩聲:“夫人如何知道的?”
蘇麗言之前一聽元大郎外祖家來人,便一直以為是徐氏的家人,因此心裡也以為來人是男的,並沒怎麼去招呼,畢竟能一般犯官女眷幾乎都被賣到了教坊之中,若是能跟著一塊兒發配邊疆,就是能活著去,亦不一定能活著回來,蘇麗言雖然未曾見過那個地方,但也知道一旦落魄的官家人,尤其是婦人,會遭到什麼樣待遇便也清楚了,再加上去年又是亂世的時候,連元家周圍的村莊都鬧得那樣兇,恐怕去了邊疆的婦人不一定活得下來,因此下意識的只當來人是準備打秋風的男人,未想其他,反倒是一切交給了姜先生去辦,此時聽說來的並不是徐氏孃家,而是南陽王府,頓時心裡有些不爽快,南陽王府聽元鳳卿說起,勢力倒像是挺大的,這樣大的勢力,想來府中應該能護得住女眷,這回不是打了與潯陽王一樣的主意罷?一想到這兒,蘇麗言便有些不痛快,畢竟古人一向有親上加親的想法,總認為這樣的關係是最牢固的,便如同當初蘇麗言原身與那祝大郎一般,南陽王府的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蘇麗言頓時沒了好氣,頗有些不耐煩:“來的不會又是哪個小郡主小祖宗要讓人侍候的吧?”
她話裡帶了些鬱悶之意,聽得韋氏愣了一下,接著低頭抿了抿嘴,再抬頭時臉上又恢復了之前鎮定的神色,搖了搖頭道:“並非是哪位姑娘,而是一位郎君,自稱是郎君的表哥。”
雖然韋氏說這話時並沒有嘲笑她的意思,甚至韋氏的表情端莊到讓人看不出其它情緒來,但蘇麗言想到自己之前說的話,依舊是忍不住臉上一股熱意湧了上來。不過也只是一瞬間而已,她又將自己心裡的念頭壓了下去,轉而想起另外一件事,盯著韋氏微笑道:“韋家姐姐想必此時也知道了罷,郎君並非是元府骨肉!”
蘇麗言想跟元府徹底劃清關係,畢竟家裡頭還住著一個不定時的炸彈餘氏,若是哪一日這位鬧了起來,說不定不防之下吃虧的倒要是她與元鳳卿了。畢竟對於現在的餘氏來說,情況已經是最糟,不可能最糟了,她若是還未糊塗透頂,肯定要博一博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餘氏如今剩了一個二兒子,可惜以蘇麗言對她從未有過放鬆的防備來說,二老爺元正斌一家幾乎跟餘氏沒有了來往,兩母子就算是住在一個院子中,平日出門都會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可這樣久時間了,愣是沒有人撞見過這兩母子碰面!
若說這兩母子當真是安份守已了,旁人不管信不信,蘇麗言是頭一個不相信的,她知道餘氏德性,江山易改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