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告訴他們嗎,現在逃還來得及。”
梵影等到了那異獸離開這才敢顫顫巍巍的來到房簷上,不怪他膽小,實在是對方兇名在外。
等到平復下來那幾乎要躍出胸膛的小心臟之後,梵影這才想起來對方到來之後會帶來的連帶反應。
雖然已經知道不是因為對方到來才有了大疫,而是有了大疫的徵兆之後對方才來,但這大疫依然還是要來的。
梵影看了看房間內依然在埋頭於文案的溫老,隨後注視向了菖蒲的方向。
“出言提醒雖可免去天災,但是卻免不了人禍,君不見跂踵之鑑。”
菖蒲搖了搖頭,雖然大疫看似比人禍更恐怖,但是既然他的這位友人都說了不算太大,那麼菖蒲選擇相信對方。
若是貿然出言提醒即使不被當成妖言惑眾也可能會被朝廷給惦記上,他可是才從白蓮教的事情中把自己給摘出來。
白蓮教原本就特別喜歡趁著瘟疫進行活動,他若是開了口那可就真的沒得洗了。
“那就看著他們陷入大疫,實在不行我去悄咪咪的告訴那縣令?”
梵影在這裡生活了段時間,雖然鎮子上的居民大都看不見他,但是他還是挺喜歡這裡的繁華的,尤其是那些形形色色的江湖藝人以及他最愛的戲班。
一想到這些都將會在不久之後毀於一旦,他就感覺心裡面堵得慌。
“那縣令應該已經知道了,人類沒你想的那麼訊息閉塞,還記得昨天徐牧讓人送過來的藥單子嗎?”
“哪裡面有問題?”
“我就說,雖然到了換季時節是發病的高發期,但是他為什麼要囤這麼多用來治療內熱的藥材。
我原本以為是他打通了什麼新的銷路,現在看來估計是縣令那邊下的命令。”
菖蒲抬起頭看著那天空,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些日子,這看來又要亂起來了。
“你還記得山君所說的人類的儒生嗎,我可以看見,沒理由他們的觀氣術什麼都看不到。
縣令應該是早就知道了,甚至可能在幾個月前就知道了。”
“那為什麼?”
梵影還是有些理解不了,荒原上的野獸遇到了旱災都會撒開丫子跑的,難道人不會跑不成,就這樣等在這裡,等著死亡降臨。
“你指什麼,為什麼不跑嗎?
他們可以跑去哪裡,若是小疫跑也沒有什麼意義,相反離開了城市,混亂之中加上疫病才會造成更大的危害。
若是大疫那就更不能跑了,人跑了糧食帶不走,生產也荒廢了,若是災民到一處城池,這城池就直接裹挾全城的百姓離開,那麼只會讓危機越滾越大。
再說了,跑掉了去外面吃什麼,這天下還有哪裡有餘糧的。”
菖蒲繼續返回架子前開始收拾上面的藥材。
“那我們就什麼也不做?”梵影急得直跳腳,他總感覺自己應該做些什麼的。
“當然有事情要做,去給溫老囤點糧食,百草堂那邊且看情況,徐牧應該會囤點的,若是他不囤那我就囤點好了,至少不會讓人餓死。”
“然後呢?”梵影看著菖蒲,在他看來菖蒲總是有辦法的。
“我們不是聖人,你把自己看的太重了,我們的一葉扁舟於暴風之中也就可以救濟幾人,人太多就翻了,到時候大家都要掉到水裡面去。
告訴他們沒有什麼意義,一個地區短時間內可以籌措到的糧食是有限的,讓百姓囤糧食他們也囤不了多少。
而那些不缺糧的大戶則可以憑藉自己的資本囤起來不少的糧食,到時候就是好心辦壞事了。
我們不是這裡的縣令,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這短短的十年間對梵影,甚至是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