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方文,見不著了就會痴痴在窗前發呆,看著院中的樹枝搖曳,偶爾聽見耳邊傳來腳步的聲響,她就會歡喜地跑出屋,可等不到心念唸的人,便會唉聲嘆氣。
對仲詞,星辰心中滿是愧疚,本想將所有事情告知與他,想著也許他會理解,可最終還是害怕,於是那年她棄轎而逃,讓那個一無所知的仲詞迎了個空轎。
所有事她都心安理得,唯有這件,結果,她可笑得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她若死了倒也還好,至少,看不到聽不到,也感受不到,可偏偏她就是死不了,在奄奄一息時,來悄救了她。
死,會心有不甘,活,竟還不如死了。
她花了十天來適應來悄給的一半妖力,只是,十天後,她才發現,這本就是她的命,即便是恨,也只能夠恨她自己,即便是怨,也只能夠怨她的命就是如此罷了。
星辰不見了,方文發了瘋地四處尋找,在酈陽城裡的每個角落,甚至是每戶人家,大家都說他瘋了,是呀,他瘋了,像個悲哀的瘋子。喝著酒,坐在廟前,短短半月,他憔悴地難以辨認,那消瘦的臉頰上長滿了亂糟糟的鬍鬚,雙眼空洞無比,慘白的臉如同死人一般。
廟裡面的四個乞丐用貢品丟他,罵他像個傻子,就算如此他也無動於衷。
到了夜裡,方母拄著拐出門尋他,眼疾使得她看何處都是一片模糊,狹隘的街道上,此時空無一人,夜空很高,稀疏的星星黯淡地閃耀著,腳步聲從遠至近,有人匆匆撞開她,摔倒之前她聽見了不止一人的交談聲。
“著火了!”
這三個字在安靜裡的夜裡此起彼伏。
廟裡的四個乞丐點上的油燈掉落,火星子四濺,廟裡瞬間成了火海,四人逃出來卻忘了那個醉倒在裡面的方文,等想起來時已為時已晚,四人只能倉皇而逃。
那天,方文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全部都沒有了,連同星辰的夢,也像宣紙一樣,瞬間碎成了紙屑般,輕輕被風一吹就全都不見了,想要伸手抓住,可最終只有支離破碎。
如今,她連哭都哭不出來。
來悄說,凡事都有因果報應,做錯事的人終會得到應有的報應,她說了,可星辰卻沒聽得進去。
先是那兩個風流公子,然後是廟裡的四個乞丐。星辰知道因果報應,只是她懶得等到那一天到來,她想,自己動手豈不是會快些?
星辰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到如今,她也沒覺得自己有做錯了什麼,但,如果還有那麼一次機會,她只希望方文還能好好活著,倘若沒有認識他就好了。
屋外,星辰望了一眼院內的方母咬著唇小聲道:“怎麼?你是來抓我的?”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儘量壓低了聲音看向仲詞:“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這樣活下來。”
她有想過要一死了之,可現在卻要這樣苟且活著,因為方母需要她,所以她只能這樣苟且活著。
仲詞還未開口,在一旁的來悄淡淡道:“星辰,我想你現在應該清楚,維持這副模樣需要消耗多少妖力,你和我不一樣,我妖力耗盡頂多幻不成人形,而你,一旦耗盡,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很清楚。”
“是嗎?”來悄上前一小步,她緊握住星辰的手腕,彎嘴一笑:“那你也應該清楚知道想要增加妖力就要依靠著吸食男子精血吧?我可不是因為這樣才救你的,雖然我沒資格同你講這話,但不要因此陷入這個讓人厭惡的漩渦中,現在你也許是想要照顧她,但久而久之,你總有一天會因控制不住而魔了心智。”
星辰神色陡然一緊,來悄猜對了,她有想過要靠吸食男子精血來增加妖力,甚至有好幾次她都有忍不住想要嘗試一番,這是否便是心魔在作祟?
見星辰沒有說話,來悄放開手,她看向仲詞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