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接過另一名年輕太醫遞來的銀針,小心下在努爾哈赤背部。
蘇淺蘭暗地裡倒吸了一口寒氣,看這幾位太醫沒一個臉色不凝重的,可知努爾哈赤的情形何等不妙難不成歷史有了改變,他熬不過今夜?但此刻船行還沒轉入渾河,離著靉雞堡還遠啊見了側妃葉赫那拉氏,大妃阿巴亥冷冷的問了一句:“你來做什麼?還嫌這地方人不夠擠麼?”
葉赫那拉氏一滯,面對這個比她年幼許多的大妃,她竟是有些習慣性的畏懼,口一張,卻有些支吾:“我……我……”
蘇淺蘭一看要壞,搶先開了口道:“娘娘聽聞,大汗此番病情反覆,全因大妃乍然來到,以至大汗心情激動之故故而斗膽前來,恭請大妃離開大汗寢室,一應事宜,自有娘娘代大妃操勞”
“你說什麼?你這是要犯上逼宮嗎?”阿巴亥氣極而笑,胸膛急劇起伏,森寒的瞪住了蘇淺蘭,猶如憤怒的雌虎。
蘇淺蘭卻絲毫不懼,淡然道:“事關大汗病情,想必大妃也不會介意遵照醫囑,以便早日恢復大汗健康媳婦此舉,全出一片孝心,絕無冒犯之意大妃是否需要暫時迴避,一問太醫便知”
她抬出太醫,抬出努爾哈赤的健康,阿巴亥也是無法反駁,只得瞪向那幾個太醫,冷聲發問:“你們怎麼說?”
幾個太醫噤若寒蟬,都不想攪進這後宮的糾紛中,最後卻是張太醫因和蘇淺蘭熟悉,先前又是自己對她說過那話,只得起身向阿巴亥躬身答道:“奴才……奴才確以為,大汗此時不便再受任何刺激”
“你……”阿巴亥一陣語塞。
蘇淺蘭悄悄捏了一下葉赫那拉氏的胳膊,忽然盈盈蹲下身子,行了一個標準的旗禮,口中朗朗的念:“恭送大妃”
主子行禮,下人只能跟著,又有葉赫那拉氏左右四顧,那些宮娥內侍沒個不機靈的,都紛紛下跪,只差嘴裡沒跟著喊罷了。
眼看艙中矮了一大片,阿巴亥臉色變了又變,終於滿懷不甘地站起身來,眼裡的怒色宛若利劍般,狠狠射向了蘇淺蘭。
除了忙綠著的太醫,還站得筆直的只剩下側妃葉赫那拉,她的地位只比大妃差一線,卻是不必跪她。見得大妃啞口無言,又有蘇淺蘭幫著造勢,她只覺得今夜說不出的揚眉吐氣,唇邊不覺現出了一絲隱隱笑意,說出來的話也有底氣了許多:“大妃您也累了還是先去休息吧這兒有妹妹看著,您放心便是”
阿巴亥怒哼一聲,卻是看也不去看她,快步走向艙門的時候,反而在蘇淺蘭面前停了一瞬,無聲憤怒的瞪視著她。後者一臉平靜,不為所動,她也奈何不了對方,只得拂袖而去。
綠野篇 第二百四十章 催命符(上)
努爾哈赤終於甦醒過來,睜開眼的那一剎,看到的已是明亮的朝陽,光線透過窗欞照射在一個人身上,這個人卻是衣不解帶坐在床榻旁,腦袋靠著床欄在打瞌睡,面上帶著倦容。
“葉赫那拉?”努爾哈赤一陣恍惚,忽然心有觸動。他沒有想過,僕役滿船的情形下,自己的側妃會強撐著睡意親自守候在旁。那一瞬間,眼前這張跟記憶中那人有幾分肖似的面容,勾起了他無盡的回憶,如果……如果是她的話,她一定也會這麼做的艙中沒有什麼人,所有宮娥內侍都在寢室外間待命,他能看到外頭有人輕悄的走來走去,但在這內室,確然只有側妃一個人相陪。或許是人少的緣故,他彷彿覺得空氣都變得異常新鮮起來。
正在他發怔的時候,葉赫那拉氏頭一點,驟然驚醒過來,立即睜眼向他看去,跟他目光一對,微愣之後喜意便是浮現出來:“大汗”
努爾哈赤身子一動想要坐起,才發現自己已半身麻木,背上疼痛如刮骨噬髓,痛哼之下頓即氣促起來。
葉赫那拉氏一驚,連忙扶住他的胳膊不讓他亂動,並且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