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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一百一十四章 地大天寬羨春宵

一棵大樹上,那幾人合抱的大樹,僅是被江笑書一碰,便攔腰折斷

隨後江笑書繼續摔入綿密的枝葉中,瞬間不見了蹤影。

短暫的停滯後,小魚也跌落下去,不過速度卻慢多了,她也摔在了一棵大樹上,卻幾乎沒有受傷,雖然被荊棘劃得滿身傷痕,可性命卻是無礙。

她爬起來,便看見了不遠處的江笑書,稍有心肝的人,都絕不願再看第二眼——

江笑書的胸膛已經凹陷了下去,後背也扭曲變形,前後肋骨都折斷了大半,好像只剩一張皮貼在了地上;最俊俏的白衣被染成了暗紅色,不過仔細一看,那不是白衣,而是他裸露的肌膚,衣裳早就被荊棘損壞了,承受後續傷害的肌膚,也早已支離破碎;更不要說,有一根粗如兒臂的樹枝,穿透了他的胸膛,像一根巨大的釘子,把他的生機牢牢送入了地下!

最讓人崩潰的,是那雙手,那雙用來喝酒的手,用來寫詩歌的手,用來撫摸愛人秀髮的手……現在卻成了麻花,繩結,線團……

然後小魚就看見了龍小廝!

醜惡的面相、貪婪的眼神、逼近的步伐……

小魚本是個性格軟弱的女子,她原本最怕這些東西,最怕惡人,最怕暴力。

可她現在拄著一根樹枝勉強站了起來,緩緩跟到了龍小廝的背後,看準了頸椎和頭骨連線的那個縫隙後,她取下發簪,刺了出去。

殺人如麻的匪徒,手法也絕沒有她乾淨利落,可她甚至沒有學過武功。

或許是因為,當有了要守護的事物時,人會擁有無盡的力量。就像大地看似溫和,沙土泥石都毫無威力,可地震時的力量,絕非任何東西所能阻擋。

隨後小魚茫然的撕碎了龍小廝,茫然地坐下,茫然地四處環顧,便是先前的事了。

小魚想起了一切,她立刻起身,來到了江笑書身邊。

“你何必做這些呢?你知道的,你若死了,我絕不會獨活的。既然結果不會改變,又何必最後把我推開?”

小魚本該這麼說,然後自殺的。

可她萬萬想不到,江笑書竟還有氣!

江笑書的呼吸雖然衰微,可小魚保證那絕不是自己的幻覺,她跪了下來,捧住了江笑書的臉。

江笑書咬著牙睜開眼睛,看見小魚後,艱難的說道:

“陽……間?陰、陰間?”

“笑書公子,我們還活著。”

江笑書動了動脖子,像是點了點頭:

“胸……木頭……抓緊,扶起來。”

小魚立刻會意,固定好穿透江笑書胸口的斷木,把江笑書扶起來,搭在了自己身上。

之所以是“搭”不是“靠”,實在是因為江笑書現在單薄得簡直像一張紙,只怕略微一動斷掉的骨刺就會從肉裡戳出來,然後整個人碎成一地狼藉。

江笑書微弱的喘息著,每呼吸一下,斷木刺穿的傷口處就湧出血液,疼痛更是激得太陽穴直跳,他明白,自己的心臟和肺葉都受了重傷,其餘內臟也多半好不到哪裡去。

小魚知道江笑書正在思考救命的對策,因此連呼吸都放緩了,生怕打擾到江笑書,誰知過了半天,江笑書卻道:

“劍。”

“什麼?”

“我說的……秦城江府……”

小魚淚水瞬間湧了出來,拼命搖頭:

“不,笑書公子,我絕不獨活!你、你不是天下第一奇才麼,快想個法子救救你自己!就像你中了那根毒釘的時候一樣,吃顆丹藥就沒事了……笑書公子,我求你,我求你不要這樣。我……”

小魚的淚水灑在了江笑書臉上,江笑書心中不忍她為自己殉情,可思來想去,此情此景實在是無力迴天,他再無話說,只好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