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夕嵐退親的事,在京城鬧出不小的風波。
孟家和褚家因為此事開始漸漸疏遠了起來。其實,褚家人從孟夕嵐進宮之後,便對這門婚事起了雜念。雖說,孟夕嵐成為了太后的養女,可到底不算是真正的皇室宗親,只是頂了好聽的名字而已。
孟家把婚事一拖再拖,也讓褚家人的心裡不好過。如今,婚事沒了,他們心裡也樂得輕鬆。
褚靜川早已經到了適婚的年紀,為了孟夕嵐耽誤了這麼多年,家裡人都心疼他,卻又不敢出言指責。他待孟夕嵐一片真心,可惜,終究只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褚靜川為此鬱鬱寡歡,閉門獨處好幾天,誰也不見誰也不理。不過,他到底有軍務在身,只能“稱病”休息幾天,就得重整旗鼓。
孟家和褚家之間的事情,看似是了了,但外面的風言風語,卻是傳來傳去,愈演愈烈。
褚靜川和孟夕嵐本是青梅竹馬,一雙璧人,如今卻分道揚鑣,總要有個說得出口的原因。所以,有很多人都在猜測,孟夕嵐是不是移情別戀,對周佑麟芳心暗許,才會捨棄褚家,忘情褚靜川。
這傳言乃是從宮中而來,在宮外傳來傳去變了模樣之後,又重新傳入宮中,惹人非議。
太后病重,孟夕嵐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慈寧宮,聽不見外面的閒話,耳根子自然清靜些。可宮裡那些關心她的人,聽了那些話,一個個的心裡卻不好受。
不過,賢親王周佑麟得知此事之後,倒是高興得很。只是,他不能把這份高興擺在面上,只能默默藏起來。
這天一早,他去昭華宮去給母妃請安。
知兒莫過母。慕容巧看著他眼裡眉間,靜靜問道:“麟兒,你近來和夕嵐那孩子見過面嗎?”
周佑麟低頭吃著葡萄,淡淡道:“近來事多,她又一直躲著我,我如何與她相見?”
他雖然常在宮中走動,但多半都是前朝與父皇太子商討國事,就算涉足後宮,也只來昭華宮這一處。
慕容巧看了他一眼:“那孩子退婚的事,你聽說了嗎?”
“母妃,何苦明知故問,我又不是沒有耳朵的人。”周佑麟語氣有些不耐。
慕容巧吐出一顆葡萄籽,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渾說什麼呢?這下你心裡高興了吧。”
周佑麟似笑非笑:“談不上高興,不過這門婚約退了,也是好事,可以為我省去許多麻煩。”
當初為了阻擋她出宮之路,他什麼法子都用上了,她雖然恨極了他,但終究逃不出他和母妃的手掌心。
“宮裡傳言甚是難聽,本宮只怕讓你父皇知道了,他要多心。”慕容巧拿著茶蓋撇茶沫,抿了一口,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周佑麟微微蹙眉:“父皇從來不會理會這樣繁瑣雜事。”
慕容巧垂眸:“你父皇年紀大了,不似從前那般好氣性。人老了,疑心變重,好事也能想成是壞事。”
周世顯近來脾氣暴躁,加之,太后重病不起,他的心裡不痛快。昨兒還為了宮女添燈油添晚了,就命人把她亂棍打死。
周佑麟不知此事,只道:“父皇素來對朝政之事沒什麼耐心,發發脾氣也就算了。”
“麟兒,有些事你們是看不出來的。母妃是你父皇的枕邊人,我知道。”慕容巧的擔心,不是空穴來風。她的直覺一向很準。
周佑麟放下手裡的葡萄,直視她認真問道:“母妃,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唉……”慕容巧換了一副神情,低嘆道:“本宮擔心你和太子鬥得太兇,讓你父皇心生不滿。”
周世顯雖然表面上不喜歡太子,但太子到底是他的嫡子,念及祖宗規矩和皇后的夫妻之情,他也不會輕易廢了他。
周佑麟聽了這話,心中隱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