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禮用盡了最後的耐心,一下子鬆開她道:“好,朕成全你!來人。”
孟夕月在旁,連忙上前一步,柔聲道:“皇上,不如讓臣妾來送姐姐最後一程吧。”
她等這天等很久了,可以親眼看著壓在自己頭上二十多年的姐姐去死,多麼痛快啊。
周世禮別有深意地看了孟夕月一眼,微微點頭,視作允許,轉身拂袖而去。
從門外走進來一個太監,畢恭畢敬地端著一隻硃紅色的漆盤,上面赫然呈著兩樣東西。
三尺白綾,和一杯毒酒。
孟夕嵐靜靜地看著白綾和毒酒,心中毫無畏懼,只有恨。
孟夕月凝視於她,親手把毒酒遞到她的嘴邊,語氣極輕極輕地問:“姐姐自己來,還是讓妹妹來幫你?”
孟夕嵐接過酒杯,看著她含笑的眼睛,質問道:“為什麼非要做到這種地步不可?如果你真的恨我,折磨我一個人就夠了,為什麼連家裡人也不放過?他們也是你的親人啊。”
孟夕月聞言,用帕子捂住嘴角大笑起來,彷彿她剛剛說了個笑話。
“他們怎麼會是我的親人呢?難道姐姐忘了,本宮從前在孟家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敬小慎微,低聲下氣,連你身邊的丫鬟都過得比我這個小姐還要體面!咱們同為孟家之女,憑為什麼一個高貴如你,一個卑微如我!這口悶氣一直堵在本宮的胸口,真的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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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幼有序,嫡庶有別,你我從出生時,便是不同的。孟家沒有人欠你,是你自己包藏禍心,出賣親人!”
“你們不能給本宮的東西,本宮自己去爭取,有什麼不對!姐姐,你知道嗎?妹妹這輩子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肆意快活過。”
孟夕月看著孟夕嵐,笑得嫵媚又惡毒。“我想要的東西差不多已經都有了,就差姐姐這條命。只要姐姐一死,我就真的痛快了。姐姐請吧,別等著讓那些閹人動手,失了你堂堂孟家千金的體面。”
孟夕嵐端起毒酒,幽幽道:“終有一日,你也會和我落得一樣的下場。你和我都一樣,只是棋子而已,無用而棄,最終只有死路一條。”說完,仰頭將毒酒一飲而盡,沒有絲毫猶豫。
孟夕月對她的話毫不在意,撫著頭上的精緻珠翠:“姐姐少在這裡危言聳聽了,皇上待本宮可是一片丹心……”
話到一半,在她身後一直默不作聲的太監突然開始行動,拽過剩下的白綾,一把狠狠地勒住她的脖子。
“呃……”孟夕月瞬間變色,驚恐萬分地掙扎道:“狗奴才……你……”
那太監一臉佞笑,勒緊她的脖子道:“娘娘,您也一道安心上路吧。皇上早有吩咐,要讓你們姐妹倆在黃泉路上就個伴兒,免得走得孤單!”
孟夕月腦子裡“轟”地一聲響,宛如炸雷,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會……皇上不會……”
孟夕嵐冷眼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一點都不覺得震驚。
只要是對自己沒有用處的人,周世禮都會無情地拋棄。
聽見孟夕嵐喉嚨斷裂的那一刻,孟夕嵐並不悲傷,只是覺得荒唐,覺得可笑……
姐妹倆,為了一個不配為人的偽君子,弄得家破人亡,走到這般悽悽慘慘的田地,真是這世上最可笑的笑話了。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喉頭忽然一湧,腥苦的黑血從嘴角溢位。
她忍著劇痛,望向身後猶如催命鬼一般陰險的太監,顫抖道:“回去告訴周世禮,今生之痛,今生之辱,還有我孟家五十二條人命,我孟夕嵐對天發誓,死後就算化成厲鬼也會向他一樣一樣地討回來!讓他等著報應吧!”
太監露出不屑之色:“哼,報應?皇上乃是真龍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