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長輩們的關注,也沒有了宮女們的跟隨,兩人迎著微涼的風,站在長廊的盡頭,心裡倒是清淨了不少。
孟夕嵐看看四周,只覺這裡是處說話的好地方。
竹露和竹青在不遠處留意著,自然不會讓旁人隨意靠近,耍耳音兒聽見什麼。
褚靜文一直沒有說話,只跟著孟夕嵐,她帶她走便走,她帶她停就停。
孟夕嵐微微沉吟:“靜文,你還好嗎?”
斟酌再三,她想不出旁的話來問她,就算是明知故問也好,還是選了這一句來開頭。
“嗯。”褚靜文輕輕應了一聲。
孟夕嵐伸手撩起她的袖口,見她的手腕上還纏著藥布,不禁心中悵然,長嘆一聲。
“靜文,別再傷害自己了。等你進宮之後,你還有我。”
她想不出什麼安慰的話,只覺這一句最有用。
不論如何,她們還能有機會在一起互幫互助,就算不能同住,最起碼遇到什麼事情,她的身邊,還能有一個可以商量商量的人,
“嵐兒,我不會做傻事了。”褚靜文的雙眼遠遠放空,語氣沉著道:“我既然答應了母親要好好活著,我一定會做到。”
她原本是想要一死了之的,可母親的一番話說服了她。她死了,便是抗旨不從,褚家也會跟著遭殃,所有人都不會有好日子過。只要犧牲她一個人就萬事大吉了,只要她忍一忍,家裡人都會過得更好。
褚靜文緩緩轉過身來,對著孟夕嵐露出一個夾雜著苦澀的笑容:“嵐兒,那天真的是我太傻了,還連累你受了傷。哥哥他那麼在意你,看見你受傷,他該有多心疼啊。其實,這明明是件好事啊……太子妃,這般尊貴的身份,不是很多人一生都夢寐以求的嗎?偏偏只有我,不知道珍惜……”說著說著,她突然有點說不下去的,仰起頭,用力地忍住了眼中的淚水。
“別勉強自己這麼說,我知道你的心裡委屈。可是也許……一切都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孟夕嵐覺得她那樣的無助。“靜文,你還有我,我可以陪你一起面對。”
褚靜文眼底閃過一抹動容,回握住她的手:“謝謝你,嵐兒。是啊,我還有你這個朋友,我最好的朋友。”
兩人隨即相視一笑,慢慢平復心緒。
殊不知,遠處的長亭外,正有人看著她的背影,意味深長地微笑。
周世禮的薄唇微微抿起。他根本聽不清她們在說些什麼,卻一直留意著她們的一舉一動,特別是孟夕嵐。不知為何,每次見她,他總是挪不開眼去……
想到這裡,他不禁對自己感到了一陣深深的不滿:又不是沒見過女人的毛頭孩子,何必這麼鬼鬼祟祟地盯著人家看?大事尚成,自己倒先惦記起女人來了,糊塗糊塗!周世禮啊周世禮,等你坐上至尊無上的王座,你可以肆意擁有你想要的一切,任何一切。
…
暮色四合之時,焦長卿藉著為孟夕嵐檢查傷口的理由,再次來到慈寧宮。
孟夕嵐掌心的疤痕已經長好,原本細長的橫紋,被硬生生地分割成了兩段,似乎帶來了些許不好的寓意。
焦長卿放下藥箱,拿出自制的藥膏:“這是在下家中祖傳下來的秘方良藥,請姑娘一試。”
孟夕嵐遞了個眼色給竹露,讓她把藥膏收好,淡淡發問道:“大人,此番過來就是為了給我送藥嗎?咱們不妨有話直說吧。”
這點子小事,犯不著他親自過來跑一趟。
焦長卿眼中一片清明,有話直言道:“恕在下斗膽問一句,姑娘和郡主殿下可有什麼過節?”他知道自己不該問,可又不得不問。
今天過來之前,焦長卿的心情略有糾結,他進宮當差是為了繼承父命,至於,其他的事情,他本該不聽不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