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靜文聞此身上微微一顫,眼神也慌亂起來。
孟夕嵐攬住她的肩膀,好生安慰了幾句,又道:“焦大人,您可有法子幫娘娘保住這個孩子……”
焦長卿抬起一雙沉靜的眸子看她,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微臣盡力而為。”
褚靜文是初次有孕,胎氣不穩,脈象也很亂,眼下這孩子究竟能不能保住,誰也沒有把握。
這一句盡力而為,讓孟夕嵐的心頭沉了幾分,她抬眸看看面色如紙的褚靜文,極力收攏臉上的悲傷之色,輕聲安慰道:“沒事的,靜文。為了孩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褚靜文也是既不搖頭,也不點頭,只是低頭扶著自己的肚子,給人的感覺很不安。
說話間,周佑平匆匆趕到,他一進來,屋內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孟夕嵐冷冷地望著他,既不行禮,也不問安,只陪在褚靜文的身邊,緊緊攥著她的手。
褚靜文還是涼涼的,怎麼捂都捂不暖和,就和她此時此刻的心境一樣。
周佑平烏沉沉的眸子在眾人的臉上掃了一圈,最後定在褚靜文的身上,他方才聽萬曉天傳話的時候,心中也是一個驚顫。
孩子?他身邊的女人多得是,可一直沒有子嗣,因為他身邊的女人都不能生孩子,都是用斷子湯清過身子的人。侍妾生的孩子,入不得宗譜,算不上是嫡子,有了也是白有。唯獨褚靜文是個例外,她是他太子妃,是他的正妻,也只有她生的孩子才是嫡子,他沒有防備過她,更不會給她斷子湯喝……
可是,他只碰過她一次,而且,那還是他們剛成親的時候,只有那一次而已。
周佑平審視著褚靜文,眼神滿是猶疑,片刻之後,他慢慢吊起一邊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開口喚了她一聲:“愛妃。”
單是這兩個字,已經足以讓褚靜文覺得心裡一陣惡寒。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偏過頭去。
焦長卿適時地上前一步:“恭喜殿下,太子妃已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周佑平也拿出一派溫和君子的模樣來,含笑道:“真是大喜,大喜啊。愛妃,你可要當心身子啊。”
孟夕嵐冷冷一笑,望著周佑平道:“為人父母,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還望太子殿下能多多用心,不要怠慢了身邊重要的人,以後追悔莫及。”
這些話,她說得很不客氣。
周佑平當下眉頭輕輕一皺,他的目光轉移到孟夕嵐的身上,自從她回宮之後,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她。
又是這個命硬的丫頭!和周佑麟一樣命硬的丫頭!
孟夕嵐明顯看出太子對自己的惱怒和不滿,可她也不怕他,一想到之前,他在背後搗鬼,放火燒掉郊外大帳的時候,害死了那麼多人,她恨不能就在這裡,當著所有人的面質問他……可是她不能。
周佑平回了一個不鹹不淡地笑容給她,繼而一步一緩地走到褚靜文的身邊,正欲伸手摸她的臉,卻被褚靜文厭惡的目光給擋了一道。
周佑平的眸光恍惚一閃,默然背過了手,轉身望向一旁的焦長卿,忽覺他有幾分面熟。
“你就是焦長卿……那位救了王爺的大功臣。”
他的語氣有些不善。
焦長卿卻是面不改色,微微低頭道:“微臣只是做好了自己的份內事而已,算不得是什麼大功臣。”
周佑平忽地大聲笑了笑,笑聲聽起來有些陰險:“聽說大人的醫術精湛,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那麼這次,大人就幫助太子妃娘娘好好照顧腹中的孩子,大人千萬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說話的時候,他的語氣不像是在拜託,而是隱隱透著威脅。
焦長卿沉默片刻,仍是低著頭道:“微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