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夕嵐知道自己現在遇到了一個大大的難題,而且,單憑她一己之力,沒辦法妥善解決,她必須向家裡人求助。
不過,孟夕然已經先她一步,將此事告之父親和祖母。家裡面能做得了主,拿得了主意的人,只有他們二位。
孟老太太的的確確為這件事犯了難,孟正祿則是覺得不可思議,兩人相對而坐,皆是神情複雜。
“娘,看來嵐兒的婚事是不能再拖了,必須趁早辦。”半響,孟正祿思來想去,只覺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孟老太太點點頭,卻沒說話,指尖輕輕划著桌布上的花紋,仍是一臉沉思狀。
“回頭娘您找個機會,和褚家的人見上一面,談談這件事,如何?”褚將軍和褚靜文都不在京中,他不好去府上行走,唯有母親出面最合適。
孟老太太又是點了點頭,臉色又沉了幾分。
“娘,您怎麼一直不說話啊?”孟正祿見她神情有異,連忙關切道。
“那賢親王不是個省油的燈,更何況,他的背後還有寧妃……我擔心嵐兒一個人在宮裡受委屈啊。”
在她看來,眼下最要緊的是孟夕嵐的心情如何?想著想著,老太太的心裡不知不覺地升起幾分愧疚之情。宮裡宮外,一事連著一事,說到底最苦的還是她。
“唉……”孟正祿也是一聲長嘆,“嵐兒是個心思玲瓏,知道怎麼保護自己。”
老太太實在放心不下,翌日一早,她直奔宮門外,求見太后和公主殿下。
她身有誥命,在宮中行走,有著自己的體面。太后見了她很是高興,到底年輕時就相識的朋友,彼此都記得對方當年最純真的模樣。
太后含笑道:“哀家已經好久沒有這麼高興過了,往後你常來宮中走動走動。”
孟老太太屈膝行禮,含笑應是。
待到太后娘娘午睡之後,孟夕嵐把祖母請到了自己的房中,孟老太太一把拉過她的手,合在掌心。
“出了這麼多的事兒,你怎麼不和祖母說?要不是你二哥知道了,我和你爹還以為你在宮中過得不錯的。”
孟夕嵐微微而笑:“嵐兒的確過得不錯,除了這件煩心事之外,再無其他麻煩。”
孟老太太沉吟片刻,才發問道:“你和王爺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孟夕嵐很平靜地回答道:“許是從時疫那件事開始,他的心裡就起了這樣的念頭。不過,我從未給過他機會,只是不知不覺間,我和他就走到這一步了。前些天,他當著寧妃的面,說要娶我,我一直很擔心,生怕他再鬧出什麼波折來……”
與其說是擔心,還不如說是害怕才對。試想半年以前,孟夕嵐可從未想過自己,居然會有朝一日成為周佑麟想娶的女人。
孟老太太心頭一驚,連連搖頭:“真是荒唐,荒唐啊!”
周佑麟是什麼身份?怎麼能不知禮數不知規矩,一意孤行呢?
“王爺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寧妃娘娘一直想要說服他放棄,只是他很頑固。”孟夕嵐微微用力,回握住了祖母的手指,淡淡道:“祖母,看來我在宮裡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孟老太太聞言怔了怔,很快就明白了,她是什麼意思。
“你已經做了你該做的事,祖母不會再貪心別的了。你和靜川早該成親的,是祖母耽誤了你們。”
她的語氣有些沉重,充滿了愧疚和不安。如果當初讓兩個孩子,按著婚期成親,也許也是一樁順應天意的好事。
“祖母別這麼說,當初是我自己要進宮的,是我要想為孟家做些事。如今,走到這一步,我不後悔,只是有點想要責備自己,覺得自己還是不夠小心,招惹上了不該招惹的麻煩。”
“不要亂,越是這種時候,心思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