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可能會對她的話不以為然,還有更多的人在各營高強度的操練後累的忘了她曾說過什麼……
但她更清楚的知道,自己這樣的人幾百年也未必出一個,更多的卻是莫懷爾、阿單志奇的小卒子。
靜悄悄的來了,靜悄悄的死了,在這個塵世沒有留下多少痕跡。
有些人天生就不擅長殺戮,有些人懦弱到見到首級就會瑟瑟發抖……
比如說,她那膽小的幼弟。
每到聽到各營悲苦的時候,她就無比慶幸是自己來了。然後生出極強烈的願望——在她有生之年能徹底的大敗柔然。
這樣,她那比莫懷爾好不到哪裡去的弟弟,也許不用和他一般的拼盡全力後帶著無盡的恐懼而死。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死亡也朝夕可至。
能活下來,便不要死吧。
“可若真到了避無可避……”
花木蘭的臉色又一次嚴肅了起來。
“大魏的勇士,縱使卑微到如同地上的塵土,也絕不可死的像是一條蛆蟲!”
“遵命!遵命!”
。。。
收兵過後,花木蘭解掉身上的甲冑,跟著同樣完成一天訓練的狄葉飛一同往自己的營帳回返。
在回營的路上,有一個氣喘吁吁的新兵在遠處呼喊著什麼向兩人衝了過來,並且帶著滿臉的緊張和激動之情。
這畫面實在太過熟悉,讓花木蘭不由得搖了搖頭,輕笑著繼續向前快走了幾步,避開等下可能出現的尷尬場面。
每次狄葉飛到新兵營裡操練新兵,都會有不知道他真面目的愣頭小子帶著這樣的表情過來,說些熱烈奔放的求愛之語。
間或還會有些對她威脅的話之類。
鮮卑人奔放熱情,其他胡族更是不懂得含蓄為無物,就算是最含蓄最有禮儀的漢人,為了爭奪美人的親睞,動刀動槍明爭暗鬥都是常事,更別說當面說出好感了。
狄葉飛雖然是“輕車將軍”,但不過只是一個雜號而已,算不得什麼位高權重,總有些人不死心想來找找“豔遇”,然後被揍得鼻青眼腫心滿意足的回了營。
狄葉飛自然看到了這小兵,不耐煩的抱臂而立,思考著等下是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呢,還是用言語狠狠讓他清醒。
媽的!天什麼時候回暖!
看他日日打赤膊在校場操練!
“無論你要說什麼,我都不會……”狄葉飛剛開了口,那小兵便如同甩了他一記耳光般狠狠地擊碎了他的優越感。
那小兵如同一陣風一般掠過他的身側,直撲向不遠處的花木蘭而去……
咦!
花木蘭瞪大了眼。
啥?
狄葉飛黑了一張臉。
“花副將!”臉上尚有稚氣的新兵衝到花木蘭的面前,卻在一步以外嘎然止步,單膝跪下行了一個軍中的禮節。
“吾乃懷荒陳節!是個漢人!”
他抬起頭,滿臉都是狂熱的仰慕之情。
花木蘭沒想過自己也有遇見這種事情的時候,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沒回過神來。
“在下仰慕花副將已久,如今雖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卒,但在下有一身家傳的武藝,也從不畏懼殺敵。在下會很快進入右軍正軍!到那時……”
“請花副將收下陳某,陳某願為您效犬馬之勞!”
咦咦咦!
花木蘭的眼睛不眨了。
她這是遇見“投效者”了嗎?
“你,你是……”
看起來怎麼這般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恕她天生臉盲,這段時間她揍過的新兵太多,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在下……”陳節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