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手裡的棋子還是沒有落下,惹得周佑宸不得不無奈開口道:“你到底要讓朕等到什麼時候?”
孟夕嵐聞言低眉一笑,笑著笑著,又突然停了下來。
“那皇上呢?皇上要這樣一直這樣躲著我,躲到什麼時候?”
她的語氣輕柔,卻又滿含無奈。
他們是攜手過一輩子的人,怎麼可能就這樣一直相處下去?
“皇上不是說要一輩子都陪著我嗎?那往後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要這樣一個勁兒地躲著我嗎?”
周佑宸皺了皺眉:“你明知道,朕不是這個意思?”
現在的他無法控制自己,而且還會傷到她。
孟夕嵐見他這麼說,放下棋子,擼起自己的袖子,看著那些淤青道:“這些小傷,我從來都沒有在意過,我最在意的只有皇上。困難就是用來被克服的,兩個人一起總要比一個人要來得勇敢。我都不怕,皇上又有什麼可怕的?”
周佑宸抬眸看她,略沉默下才道:“朕怕自己會失控,會瘋掉,會被那些纏人的夢魘一點一點撕碎,變得兇狠又懦弱。”
他原以為自己什麼都不怕,可不知為何,隨著年紀越長,經歷得越多,他害怕的東西就越多。
孟夕嵐總算聽見了他的真心話,她望住他道:“人活著,誰的心裡沒有畏懼過?人人的心裡都有自己害怕的事情,所以才需要身邊有一個人可以依靠,相處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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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周佑宸的眼睛裡有了淚光,他故意別過臉去,不讓孟夕嵐看到。可她還是看到了,她一把握住他的手,緊緊地護在自己的胸前,深吸一口氣道:“皇上的不安和焦慮,可以和我一起分擔,只要咱們還像從前那樣,像從前那樣就好。”
“只要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什麼都不用怕。”
過去的過去,比現在更艱難的事情,他們也都熬過去了。所以,這次也一定會熬過去的。
夜深了,月光透過窗欞,投下滿地銀白。
孟夕嵐靠坐在床頭,靜靜地看著地上的月光。
身邊的周佑宸,睡得正熟。
他已經整整三天沒有休息了,所以睡得很沉,連呼吸的都是重重的。不知為何,他今晚並沒有被夢魘所困,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
孟夕嵐輕輕嘆息,安心地嘆息。
從這之後,孟夕嵐失寵的傳言就不攻自破了。只是幾天的功夫而已,所有的不安的懷疑都跟著一起煙消雲散了。
一晃一個月過去了,周佑宸的夢魘還是會斷斷續續地發作,讓人心裡不安。
周佑宸夢魘的事,宮裡知道的人,屈指可數。除了孟夕嵐,便是常跟在他身邊的高福利和他手下的兩個小太監。
這件事可大可小,在事情沒有鬧大之前,孟夕嵐唯一可以信得過的人,就只有焦長卿了。
焦長卿來到慈寧宮的時候,周佑宸並不在,所以,焦長卿還以為自己是來為孟夕嵐來請平安脈的。
在診脈之前,孟夕嵐說了周佑宸夢魘的事,焦長卿聽罷,皺眉片刻才道:“娘娘是想要微臣為皇上用藥嗎?”
“皇上休息不好的話,對身子的損傷也很大。所以,還請師傅您想想辦法。”孟夕嵐用請求的語氣說道。
“微臣知道了,等會兒,臣就去為皇上請脈。”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要以孟夕嵐的身體為重。
他把脈枕拿出來,孟夕嵐猶豫一下之後,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焦長卿看到了她手腕的淤青,神情頓時變了。“娘娘您……”
“只是意外。”她避重就輕的四個字,足以讓焦長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這宮裡可以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