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病情。
野心……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野心。
孟夕嵐聞言微微正了正神色,看向長生的眸光深邃無底,幽幽沉沉中夾雜著幾分幾犀利。
長生見她望著自己,神情微變:“母后,您怎麼不說話了?”
孟夕嵐沒有戳破,目光柔和地看著他,給他安撫:“大事將成,不會有誤。你放心……”
長生聞言看她,只覺母后目光深湛,蘊藏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堅定,讓人心安。
“時候已到,任何人任何事都阻止不了你。我的太子……”孟夕嵐說完這話,伸出手去,牽住太子的手,暗暗用力:“有母后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太子登基在即,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專注眼前。”
眼前的人,眼前的事,才是他最需要關心的。
長生眸光微沉,重重點頭。
不管何時何地,母后的話,總能讓他安心。
長生沉默一會兒,繼而又想起什麼似的,問母后道:“兒臣聽說,昨日焦長卿去過孟家。”
孟夕嵐微微垂眸,繼而點頭:“嗯,本宮讓他過去看看。”
母子連心,有些話,她不用說得太明白。
長生神情從容,只覺今兒是個好時機,他應該和母后開誠佈公地談一談。
“母后,您為何這麼早就把那孩子送出去?兒臣不在意的……就算他一直留在母后身邊,留在宮裡,兒臣也無妨。”
,!
他說的是實話,那孩子是母后的孩子,也是他的親人。他不能難為母后,更不會難為那孩子……
孟夕嵐聞言沉默半響才道:“本宮不能留下他。如今,他已經是孟家的孩子,他是你舅舅的庶子,也是你的表親兄弟。你與他,本宮與他,僅此而已。”
“可是……”
長生欲有話說,孟夕嵐便又道:“太子,你永遠都是母后唯一的孩子,也是母后最珍貴的人,你知道嗎?”
長生愣愣看她,漸漸紅了眼眶,忙又低頭掩飾。“兒臣何德何能,竟讓母后如此掛心!兒臣……”
孟夕嵐伸出雙臂,將他輕輕抱住,眼中帶淚,望向窗外。
從長生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從抱著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做好了放棄所有人的準備,包括她自己。此生此世,她願為他犧牲一切,只求護他平安周全。
長生深深嘆息,回抱住母后單薄的身子,心中默默發誓,待他君臨天下之時,他一定要讓母后過上這世間最快樂的日子,再也不讓她傷心,再也不讓她流淚。
…
離了慈寧宮,長生一路走回了養心殿。
殿內的沈丹,已經按照他的喜好,提前備好了茶點。
沈丹今兒穿著一身青衣,素顏墨髮,站在門口,淺笑盈盈地看著他,宛如春風拂過花瓣,留下陣陣餘香。
長生背過雙手,一步一緩地朝她走去。
臨到門口之際,他突然揮揮手吩咐身後的隨從散去。
眾人默默退下,長生繼續朝前走。
沈丹神情微怔,不解其意。
誰知,太子一路走來,最後將她抱在懷中,緊緊擁住。
沈丹怔了一下,隨即含羞不安起來:“殿下這裡是門口。”
臺階之下,還有侍衛和宮人們看著呢。
長生不語,雙臂抱緊她,越抱越緊。
沈丹心裡一陣發軟,卻又顧不得高興,她擔心太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又或者……
“殿下……您怎麼了?”她依偎著太子,不敢同樣回抱住他,只是低低問道。
長生結實挺拔的身體,一直緊繃著,正如他的心情一樣,他方才當著母后的面,不敢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