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著,我聽見男人用著清冷的嗓音道:“怎麼,只唱給你一個人聽還不行,還要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唱?”
“人家想聽嘛,”小姑娘聲音又嬌又軟,“好不好?”
我們距離隔得不遠,兩個人對話清晰地落入我的耳朵裡,我捏了捏酒杯,餘光掃過去時,只見周寒之利落的起身,邁著步子走向點歌臺。
室內光線昏暗,交錯的霓虹光下,我的視線與林西西的目光意外地在空氣中交匯。
小姑娘挑了挑眉,勾著嘴角對我笑。
也是這一瞬,我的心口忽然悶得厲害。
再看向站在包廂中央的那個筆直的身影,我只覺得陌生。
六年啊,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周寒之不是不會唱歌,只是懶得唱給我聽而已。
我一口悶掉了杯中的酒。
但下一秒,當熟悉的旋律壓在我耳邊時,我整個人如遭雷擊。
我怎麼也沒想到,周寒之唱的,竟是我在那間公寓裡聽了無數遍的《水星記》。
“著迷於你眼睛
銀河有跡可循
穿過時間的縫隙
它依然真實的
吸引我軌跡……”
低沉沙啞的嗓音,伴隨著緩緩流動的琴音,直接將我的思緒拉回了到了兩年前某個深夜。
一向矜冷的他冒著深夜的大雨趕回,二話不說將我摟進懷裡。
用著同樣透著深情的語調說:“老婆,我不能沒有你,絕對。”
那是他很少直白又熱烈的表達,抱緊我時,我甚至能隔著衣衫聽到他胸膛起伏的心跳聲。
彼時播放器里正播著《水星記》。
時光一晃,同一個人,同一首歌,過往與現在影影綽綽,稚嫩與成熟的兩張臉在這一刻重合,而那時的誓言,已化成刺向胸口的刀,又狠又疼。
他可真是個,演技派。
我只覺得喉嚨發緊,藉口去了洗手間。
奇怪的是,站在洗手檯前好一會,我竟然一滴眼淚也落不下來。
那股非某人不可的勁,好像突然間消失了。
也是,水星和太陽的距離,就像是我跟周寒之,即便我費心費力地圍著他轉了那麼久,可終究,我們不在一條行跡裡。
而且,我費心費力地計劃那麼久,又怎麼會因為區區一首歌,半途而廢呢。
片刻後,我若無其事地往包廂趕,誰知人剛走到門口,迎面就撞見了剛出包間的周寒之。
視線相撞,我眉目平靜地向前,可人剛經過男人身側時,卻聽到他譏誚道:“我說孟經理怎麼突然敢跟榮域叫板了呢,原來,是抱上新大腿了啊。”